吴悦安担惊受怕了大约半月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终于明白,三皇子轩辕晏对她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因为今日,五皇子轩辕晨去了王首辅家里提亲。
求的自然是王家唯一的嫡女王书画,不过不是侧妃而是平妻!
最令她不能理解的是,王首辅和王夫人居然答应了!堂堂首辅,居然也能干出卖女求荣之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当她看到满面春风而归的轩辕晨,眼中蓄满泪水,颤声质问道:
“殿下,你我二人成亲还不足三个月您就要再娶平妻,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泪水从面颊徐徐滑落,她虽对眼前之人没多少感情,可对方毕竟是她托付终身之人,又怎会不在意?!
轩辕晨面上立即浮现不耐之色,原本的好心情也一扫而空。他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道:
“你我二人就不必假装什么夫妻情深了吧?当初你们吴家主动向本殿下示好,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必本殿下多说。
本殿下若能与王家结亲就是如虎添翼,你也算坐收渔翁之利,偷着乐去吧,哼!”
说罢,他猛地一甩袖袍,径自往书房走去。到了晚间,更是直接歇在了侍妾房中,之后一连数日皆是如此。
那几个侍妾原本行事还算得上谨小慎微,可自从五皇子一连数日轮流歇在她们房中,愈发的嚣张起来。
吴悦安原本不屑于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后院之争,本想出手整治从而杀一儆百,却不曾想遭到了轩辕晨的阻拦。
她突然觉得前路一片迷茫,甚至开始生出后悔之意。
吴悦安不愿自己还没坐热乎的皇子妃之位被人分一杯羹,王书画更是不愿。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父母双亲眼中,只是为家族谋利益的工具!
当她知晓自己的婚事就这么草草的被定下来后,顿觉胸中气血翻涌,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而后昏死过去。
待她终于悠悠转醒,就见她母亲坐在床前满面忧色。她心中生出一丝希冀,有些急切的问道:
“母亲,您也是不愿的对不对?是父亲一人的决定对不对?”
南荣舒关心的话还未来得及出口就被堵了回去,她嘴巴张了张,犹豫片刻还是说道:
“画儿,父亲和母亲都是为你好,你……”
“母亲只需回答我就好。”她眼中的星光逐渐消散,双拳紧握指甲嵌入肉里都不觉疼,执着的等着一个答案。
南荣舒见女儿这般模样,有些犹豫,但一想到自己多年的辛苦筹谋又立即坚定了初衷。于是她轻拍着女儿的手背,柔声说道:
“夫妻同心,我与你父亲自然是一样的想法。五皇子虽已娶妻,可他已经承诺待将来把你娶进门定会优待于你,还允诺先让你怀上嫡子。
所以画儿,父亲和母亲怎会害你?我们已经方方面面都为你筹谋好了。”
她挥退了屋中的下人,用只容她们母女二人能听得见的声音,继续说道:
“待到将来五皇子成就大业,你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这等尊荣是世间所有女子都可遇而不可求的!
画儿,娘自幼呕心沥血培养你,图的不就是这个?!好孩子,你一定能想明白的对不对?”
她话音方落,就见王书画笑出了声,这笑声虽轻却断断续续不停,听的人心慌不已。
于是她紧紧将对方的手握住,焦急的问道:
“画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约莫半盏茶之后,王书画终于停住了笑声,面上现出放松的神色。她弯了嘴角,语带愉悦的说道:
“母亲不必着急,您说的的确有理,女儿想通了。
十几年来,女儿不曾有一日懈怠,整日泡在书堆里。不说学富五车也算得上饱读诗书。为了练好琴,更是弹的十指血肉模糊都不曾停下过。
诸如此事不胜枚举,的确不能前功尽弃。就按照您与父亲的意思办吧!”
她缓慢地从床上坐起身,正了神色再次说道:
“不过,母亲得答应女儿一件事。”
南荣舒见女儿终于想开,心下顿时一松,笑弯了眉眼问道:
“好,你说,只要你父亲与我能做到的定都应你。至于成亲的嫁妆,母亲自你出生之日起就开始攒着,虽比不上皇亲贵胄嫁女的阵仗,但也相差无几。”
王书画轻轻摇了摇头,
“那些女儿不在意,都由母亲一手操办即可。
女儿想在成亲之前再见一次晏表哥,总要彻底死心、断个干净才好嫁人。”
她说此话时,口中全是苦涩,虽未尝过黄连但她觉得定比黄连还要苦上十分。
南荣舒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女儿已与五皇子定下了婚约,此时再见外男尤其还是三皇子。若是让五皇子知晓了此事,对女儿生了厌弃之心可如何是好?
可她见女儿神色坚定,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犹豫再三,她终于轻叹一口气,道:
“那你得答应随母亲一同前去,就以看望你表哥的伤势为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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