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一切都没发生,她真能出去,那又如何呢?不过是从一个小的笼子换到一个大点的笼子。
没有皇上做为锁链,她又怎乐意心甘情愿被锁着做个深闺怨妇呢?
也许她并不是很聪明,被那个小宫女一说也是真的有些慌乱,但她也不是真没了脑子,或许在她内心深处,其实是她自己不想活了,不过是胆小不敢寻死,一直强撑着而已。
皇上是明君,不会牵连无辜,事发了许家也不会有事。
至于什么救姐姐,救家里人,不过是听着好听而已,她知道,别说她们没事,便是有事,也不是她能劝的。
没法子到是真的,不过不是没法子帮别人,而是由着心里的阴私发酵,抱着一点点侥幸,最后再争取一次皇上而已。
飞燕轻飘飘的扫过她:“看来你自己也不是不清楚的”。
许娥:“……是啊”。
说开了以后,两人各怀心事,没了说话的欲望。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樊竹回来了,而在她之前,茴香先了一步。
樊竹回来后也带回一行人,连同一个被白布盖着的人:“回禀夫人,奴婢带着人找遍了宫中,最后在鹿台下寻到的”。
“只是……此人已经没了,经鉴定,死因是高处坠落而亡”。
飞燕没什么表情,许娥却是猛然站起身:“这……可真是巧了”。
事到如今,她也算明白自己这是被算计了,且真正算计她的人她自己都不确定,说是唯一的可能是赵飞燕,可人家没必要,若是别人。
谁又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设下圈套让她钻呢?
现在死无对证,她再多的辩解也没用,人证物证都是铁的。
当然,就算这人活着,她最多也只是被受人蛊惑,一样逃不掉。
想顺的许娥也就失态了一瞬就又坐下了,只是等着飞燕开口。
飞燕静坐许久,这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身边来。
“这件事我会查清,你好生待着吧”。
走之前飞燕想了一下这位做过的奇葩事,从来都是顾头不顾尾,还是多强调了一句:
“别做多余的事,莫要再伤人伤已”。
许娥立马应声道:“不会了,我这次不会了”。
~
踏进昭元殿,大门被合上,樊竹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又挂心自己的计划就只差一步,还是咬牙上前:
“夫人,这许皇后当真是不识抬举,您这都把她捞出来了,她竟是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夫人,您这次可不能再心慈手软了,要奴婢说……唉!你们做什么!”。
指挥人的茴香没搭理她,示意的飞燕也没搭理她,满殿的人都木着脸执行手上的动作。
樊竹猛然反应过来,方才进来的人都不是她所熟悉的宫人,而这些进来的,她竟是一个都没见过。
樊竹终于开始害怕了,长时间的掌控别人,突然间反过来受他人桎梏时才闷头一棒。
原来她只是一个宫人而已,便是再受主子青睐,也改不了她生死由他人掌控的事实。
挣扎着开口:“为什么啊!夫人,奴婢伺候您几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飞燕回过头看向她,问:“那你又是为什么要避开所有人,且自行找到那什么青儿的”
樊竹脸色煞白:“……”。
见她没话说,飞燕继续朝前走着,脚步未停,声音冷得像冰渣子:“带下去,好好问,明日孤要听到答案”。
“另外,把那个什么江湖术士也一并丢进去”。
茴香依旧木着脸,说出的话却让她听着舒坦:
“娘娘放心,樊竹很小心,并未多做什么,想来是怕暴露,在其逮到方士的第一时间,奴婢已经善后,消息封锁及时,知情人包括椒房殿的人都被扣住了”。
飞燕沉闷的点点头:“去审吧”,否则这便好,一旦被太后知道了,只怕她会尽职尽责的继续当根搅屎棍。
……
茴香她们动作很快,次日一早便问了出来,得到的消息同她想的大差不差,只是同时也让她有了另一个小猜测。
午后,刘骜回来了,飞燕蜗居在垫子上抚琴,穿的并非宫装,而是一袭暮山紫纱裙,一头青丝仅一支玉簪束于腰间。
养眼得很。
刘骜看到这一幕就停在几步开外,脑子飞快转动,想着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他还能有这待遇呢。
飞燕弹奏的是权御天下,本该是首激昂曲目,少了鼓声和鸣,却总少了些味道在里边。
刘骜没取鼓棒,比起和音,他更想与她同奏。
两人贴得极近,几乎合为一体,到了最后,乐声开始不伦不类,变了不知几个音调,乱糟糟起来。
飞燕索性松开手,这男人从来都是不懂什么浪漫和怜香惜玉的,他不喜这些风花雪月,更擅长简单粗暴的直接来。
用他的话说,男女之事古来就有,最初就是为了繁衍后代,情感升华最快的地方就是在床上。
飞燕常常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可又莫名觉得他这些歪理邪说还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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