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太舅爷老屋一个堆放杂物房间的角落里,唐小纶这次回来发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个老物件,是一个过去用来取暖用的炉子,这个炉子是专门用来烧蜂窝煤的,所以那时都管这种炉子叫蜂窝煤炉子。现在没人用了,也不让用。
这个明显已经尘封了很多年的蜂窝煤炉子静静地躺在老屋的一角,满身布满了灰尘,由于长时间没人动它,或者早已被人遗忘,它失去了原来的容貌,外边的铁皮早已锈迹斑斑。我用手慢慢地擦拭着,试图努力再恢复它原来的样子,一遍遍地擦着,脑海里慢慢地浮现出了与蜂窝煤炉子相关的一些记忆……
蜂窝煤炉子见证了一段历史,记录了一段难忘的岁月。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北方的冬天非常寒冷,当时农村的条件比过去稍微好了点,人们已经不再满足于冬天只用烧火炕取暖的方式,于是蜂窝煤炉子走进了许多农村的家庭,成为当时家庭取暖的首选。
蜂窝煤炉子通常都是在集市上买的,圆筒状,中间可上下放三四块蜂窝煤,最下边是炉底和通风口,构造简单但实用,也有人家自己用旧油漆桶做,也一样好用。蜂窝煤则有专门加工的人定期到村子里来卖,记得当时好像是从自己不记事时候开始的几分钱一块蜂窝煤,到后来自己去买一毛钱,一毛五,于一毛八,两毛,到最后演变成五毛,一块二一块的地步了,或者也可以自己买煤块然后捣碎成粉,自己用那种专门的蜂窝煤模子制作,这个要比买成品便宜一点。
蜂窝煤炉子生火的时候比较简单,家里锅灶烧火的时候,将一块蜂窝煤放在灶台里烧一会点着后,就可以用煤夹子夹出来放在炉子里的最底层,上边再放上两块蜂窝煤,慢慢就引上火来。当上边几块蜂窝煤都引着后,炉子就慢慢有了温度,当最下边的蜂窝煤燃尽的时候,要用夹子把最上边的两块先取出来,把最底下的夹出来,然后把没燃尽的两块蜂窝煤依次再放进去,最上边放上一块新的蜂窝煤,这样就保证炉子一直不熄灭。
一般家里的蜂窝煤炉子都放在炕间,炉筒直接与炕相连,这样不仅保证屋内的温度,也能保证火炕的温度,晚上睡觉的时候更加暖和。蜂窝煤炉子不仅可以用来取暖,还可以用来烧水做饭。由于炉口的温度非常高,烧一壶开水的时间也不太长,这样保证了整个寒冷的冬天家里有热水用。炉膛上下衔接的蜂窝煤要错开大约半个孔眼,留的缝隙太大,蜂窝煤不到天亮就要烧完,炉子会灭掉;留的缝隙太小,空气进不去,蜂窝煤烧不着,炉子也容易灭。一般我封炉子,都是凭手感和经验,留有少许缝隙,压上两块蜂窝煤,炉盖再用炉灰封严,炉子可以整夜不灭。一炉多用,一个小小的蜂窝煤炉子在当时深得农家人的喜欢。
当然不只在农村,当时即使在一些大中城市,蜂窝煤炉子也都非常普及,筒子楼里,家家户户门前放一个炉子,取暖做饭,也算是当时一道独特的风景。
唐小纶手里擦拭的这个蜂窝煤炉子应该是家里用的最后一个蜂窝煤炉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被当成破烂扔掉而幸存于此,看着它,唐小纶仿佛看到了这个老屋里曾经发生过的故事,仿佛又看到了太舅爷穿梭在屋内的那稳健的身影;看到了太舅爷每天早上早早起床点蜂窝煤炉子被烟熏时揉眼睛的样子;看到了太舅爷在炉子上煎鸡蛋饼时我在边上闻着那诱人的香味,眼巴巴急不可耐的情景;更想到了太舅爷和太舅奶在那温暖的热炕头上为我一针一线缝新衣服的神态……那时候的唐小纶只是个几岁的小孩子。
如今,随着暖气、空调等新技术新设备的推广和普及,蜂窝煤炉子早已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蜂窝煤炉子早已不用了,太舅爷也不在了,那种曾经的温暖再也感受不到了。唐小纶慢慢地擦拭着蜂窝煤炉子,仿佛在梳理着一段过往的岁月,梳理着那遥不可及的念想………
记得有一次家里也用的蜂窝煤炉子,那会儿大院子还没拆,家里还是上房东上房西上房,厦房,东厦房,西厦房,我们在东厦房居住。在东厦房内就生了一个蜂窝煤炉子着火的事故。
有天晚上 睡的很沉 唐爸睡在沙发上,唐小纶和妹妹睡在南北各一张床上,先是唐小纶半夜闻到一股子糊味,接着唐小纶又发现糊味,原来是唐爸的大衣晚上衣角搭在了蜂窝煤炉子上烧着了大衣的衣角。唐小纶赶紧去扑灭了火苗。真是有惊无险啊。
老太舅爷的月饼。
每逢中秋,唐小纶都会因月饼涌起愧悔的心绪。如今月饼已是寻常物了,再高档精致的月饼也不再香甜诱人,可30多年前,月饼在我心中是何等的珍贵。
那时家里很穷,父母靠种田挣工分养活全家。逢年过节,家里都很少买好吃的东西,平时更是只能填饱肚子而已。中秋节吃月饼是个例外。农村有个习俗,碰到中秋节,出嫁的女儿一定要回娘家看望父母。家里再穷,节日里做女儿的总不能空手回娘家,起码得买包月饼,否则长辈面前过不去,还会被左邻右舍笑话。每年中秋节,妈妈总会买上当时最便宜的五仁月饼(两块多钱10个)去看望外婆,等到下午回家时,外婆总要让妈妈带一半回来,好让我们解弟解馋。虽然母亲不太好意思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