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模样,格外的我见犹怜。
而她就是一直用这样的神态,不知道看了孟行之多久。
沈晗黛极快的擦掉自己眼角要落的泪,真诚的说:“uncle,对不起。”
孟行之缓声问:“你又是在为什么事道歉?”
沈晗黛不自觉垂低颈子,“为我给你添的麻烦道歉。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需要惊动uncle出面,让周家的人来赔礼道歉。”
孟行之见她一副恨不得把头低到尘埃里的模样,像只低落的小狐狸,“你的道歉只为这一件事?”
沈晗黛抬起头,迷惑的看向他,“还有别的吗?”
孟行之盯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干净眼眸,指节轻点座椅扶手,“再想想。”
沈晗黛认真的想了足有半分钟,她除了在晚宴上让他丢脸和今天让周家赔礼给他添麻烦外,好像真的没做过其他了。
她摇摇头,“真的没有了。”
女孩满脸都写着无辜,丝毫不记得昨夜她趴在男人腿上做的那件胆大包天的事。
孟行之敛了敛眸,许是车内光线不足,男人棕绿色的浅瞳在此刻看上去,眸色竟有些发沉。
他露出这样的神态,莫名让沈晗黛觉得有些冷。
她紧张的捏了捏自己的裙子,“如果我哪里没做好让uncle生气了,我先跟uncle道个歉,不要和我计较。”
认错装乖是她信手拈来的把戏。
孟行之无声看着,没答话。
听见她又继续说:“但是我真的很感谢uncle今天能帮我,让周彤向我道歉。”
沈晗黛说到这里,眼泪情不自禁再次涌上眼眶。
母亲还在的时候,她也曾是沈家的掌上明珠,娇气金贵,谁也不能碰她。
可自从母亲去世之后,沈晗黛生活里的保护伞就被一同拔除。
沈家人把她当做还名逐利的物件,没人再疼她,没人护她,即便在外面遇到了难处和坎坷,她也只有自己抹着泪把那些酸楚往肚子里咽。
即便周彤这件事对她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她也会在心里告诉自己让自己忍下去。
被欺负了就欺负了,反正这么多年,她也早就学会了忍让示弱。
因为沈晗黛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后盾,她没有一个可以像周彤的父亲一样,能无底线的袒护她、帮她担责的人。
但今天的孟行之,让她在时隔多年之后,重新体会到了被人袒护的滋味。
沈晗黛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在这种事情上退让、忍耐,可重拾被庇护的体验后,她切身的感觉到,能有个人庇护她的感觉有多好。
无论他的动机是出于面子被周家人拂,还是看她可怜。
可对于沈晗黛来说,孟行之在那一刻真的成为了她的庇护伞。
哪怕只有这一次,沈晗黛也心头触动的想要落泪。
所以,她发自内心的感激孟行之。
“uncle……”沈晗黛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弯唇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
孟行之垂眸看她,精致昳丽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即便笑起来也只让人觉得她在故作坚强。
如果没人护她,恐怕她会一直以这幅面貌撑到再也撑不下去。
车内突然闪过一阵光影,外面传来路人的惊呼。
孟行之眼前的女孩被吸引了注意力,转头看向车窗外,只见不远处的夜空里,有烟花开始升空。
“uncle,外面在放烟花!”沈晗黛仰头看,“我可以开车窗吗?”
孟坤从后视镜里看向孟行之,见他颔了颔首,降下了沈晗黛面前的车窗。
不远处的海面上,澳门塔亮起了灯光,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绽出一朵又一朵美丽的形状,将整座城市都点亮。
沈晗黛望着这些璀璨烟火,乌眸被映照的亮若明珠。
就这样仰着脖子看了好一会儿L,她忽然回头,对孟行之说:“uncle,其实你那辆慧影的车牌号是我的生日。”
不等孟行之答,她又笑着说:“我和澳门同一天生日。”
不是在港岛时,冷冷清清的一个人独自度过。
此情此景,让沈晗黛恍惚有一种,整个澳区的人都在为这座城市和她一起庆生的错觉。
热闹,绚烂,让她的视野里没有黑暗,只有明亮的美丽。
她喜欢这座城市。
孟行之看出她发出内心的喜爱,询问道:“你是在向我讨要生日礼物吗?”
沈晗黛想说她没有这个意思,她身上穿的新衣服脚上穿的新靴子,是孟行之买的,今天在周家人面前为她撑腰护她的,也是孟行之。
他已经送足了她生日礼物,而她今天这个19岁的生日也已经过的足够开心了。
可是沈晗黛突然想起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回永利皇宫的。
到了酒店,她会下车,孟行之会回他的主教山别墅。
她和孟先生,又要恢复成之前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关系。
“对……没错。”沈晗黛露出乖巧神态,“我想向uncle要生日礼物。”
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孟行之心中有思量,面上却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