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像是被柔软的羽毛扫过。
沈念轻轻眨了下眼睛,只是片刻,便沉默地推开蒋正恒,“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什么关系,你和我提亲。”
蒋正恒也不在意,懒散地抬了抬眉毛。
男生懒洋洋直起身,提醒她,“我们两家从小就有娃娃亲,你是忘了?还是并不打算对我负责?”
沈念自顾自往前走,看也不看蒋正恒一眼,“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再说了,就算我乐意,你爸妈就能同意?”
两家的姻亲关系,从她家族败落的那一刻起,就像一座空中楼阁一样倒塌了。
蒋正恒长腿微迈,追上去,和沈念并肩走在一起,“念念,只要你同意,我会努力说服我爸妈。”
男生眉眼浸着一股认真,语气也郑重。
风朗气清,眼前道路宽阔。
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前方就是属于他们的坦途。
-
回沈家路上途径一家俱乐部。
里面应有尽有,装修奢华,会员制,门槛很高。
不止入场有门槛,会员办理更是,也不是任意一个会员都能带人进去。
沈念之前被蒋正恒带着来过几次。
蒋正恒拉着沈念在金碧辉煌的门口站定。
“今天晚点回去吧,如果我一会儿的斯诺克打出147,念念,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沈念有些无奈,“可是蒋正恒,婚姻不是一场赌局。”
“即使我们现在正在谈恋爱,但年龄也只有十八岁。”
十八岁,并不是一个可以随意给出承诺,并祈祷以后有人能为此负责的年纪。
“那就当我球瘾犯了。念念,行不行?”
少年眼神炽烈,甚至带着隐隐的祈求。
顺着握肩的力道传过来,沈念心有些慌。
她看着蒋正恒一时没说话。
就这么猝不及防被他拉进了俱乐部。
三楼公共台球室。
看着眼前专注擦拭球杆的少年。
沈念想了想,还是提醒,“蒋正恒,是你自己球瘾犯了,别拿我当挡箭牌啊。”
蒋正恒抽空看她一眼,笑得坦荡又无畏,“行,你想怎么着都行。”
沈念也很久没有打球,两人先开了一局热身。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间私人台球室。
室内空间开阔,黑白灰的装潢简约而充满格调。
蒋正安推门而进,“沈二,你猜我刚才路过公共台球区看见谁了?”
似乎没指望沈知序回答,蒋正安自顾自继续,“好像是你那便宜妹妹,和我那便宜弟弟在一起,斯诺克是你教她的?打得还挺溜。”
另边一个男人闻言‘啧’了声,不屑反驳,“你也说了是便宜妹妹,沈二有病啊,教她。”
沈知序站在台球桌前,手里握着只黑金特制的小盒子对着台球杆擦拭。
动作里,烟灰色衬衣下的小臂线条若隐若现,男人面色冷淡,对两人的话没任何反应。
擦完,沈知序将巧克粉递给陪练,视线微抬,朝蒋正安觑过去。
男人周身弥漫着淡淡的压迫感,“刚才出去吸烟了?”
尾音轻慢,询问意味。
“诶?”
蒋正安低头闻闻自己衣袖,不解地大叫,“不是沈二,这你都能闻到?是不是属狗的!”
他刚才抽完烟,还特地在外面窗边站了会,散味儿,就怕这祖宗发癫。
得。
沈知序眉心稍折,“开窗。”
“开窗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一声轻嗤落下。
懒得再解释什么,沈知序俯身,瞄准,‘砰’地一声,最后一颗黑球落袋。
一局结束。
沈知序手持台球杆往后退几步,很快有陪练过来整理球桌。
男人侧头,觑一眼蒋正安,口吻很淡,“顺便门也打开。”
“……”
蒋正安骂骂咧咧,口嫌体正直地开了门。
沈知序这厮,从小谱就大,自己都吸烟。
竟然还嫌弃起他身上的烟味。
门一打开,本来就宽阔无比的台球室。
视野更加开阔。
能看到离门外不远的公共台球区。
沈念和蒋正恒一人手执一根台球杆,正打到兴头上。
以至于一时都没察觉到出现在他们台球桌前的几个男人,混混样的打扮,个个人高马大,和俱乐部的氛围格格不入。
为首那人猫着身子,从下往上打量了沈念好几眼,嚣张不已,“哟,这不是沈启山家那个小婊/子吗?妈的,如今被沈家收养了过得倒是挺自在。”
“当初该赔偿的都已经赔偿。”
蒋正恒单手护着沈念往后退,嗓音低沉地警告,“既然知道她身后是谁,就不要不自量力。”
人群骚动声顺着大开的门传进私人台球室里。
从他们的视角正好能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蒋正安看向桌前又重新开了一局,显得有些无动于衷的男人,“沈二,你那便宜妹妹看着要被欺负了。”
利落打进个红球,沈知序瞟都没瞟蒋正安一眼。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