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很快的收拾了碗筷,谢母也没去胡同口做活,和叶婉芝一起在炕上,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
等屋外传来“咚咚咚——”敲门声,俩人动作一致的下了炕,叶婉芝把提前准备好的故事和回信拿在手里,谢母先一步去开门。
“大娘,你儿子又来信了,叶知青的也有”小王站在自行车旁边,伸手把信递给谢母,另一只手拿着一封信和报纸,看到后面出来的叶婉芝,扬扬手。
叶婉芝快走几步,接过信和报纸,“王师傅,我这次寄的比较多,你这有没有大信封啊”
“有,五分一个”小王在自行车后座挂着得兜里翻了翻,“有四个,你要几个?”
“我全要了,以后可能用的比较多,下次麻烦王师傅给我带十个”叶婉芝从口袋里拿出钱,数出两毛,给了小王。
小王走后,叶婉芝和谢母一起回屋看信,都是谢柏戚寄来的,叶婉芝信里面有布票,糖票,竟然还有十张工业券,这真的是惊喜了。现在买毛巾、毛毯、毛线、手帕、电池、铁锅、铝盆、饭盒、搪瓷盆、线手套水壶和胶鞋等等,都需要工业票,反正就是你能想到的东西,基本上都用工业券。
谢母的信封里,有张五十元的汇票,谢柏戚嘱咐谢母,让她平时不要太节俭,注意身体。
叶婉芝和谢母都非常高兴,晚上俩人做了鸡蛋面条吃,就当是庆祝了。
一夜好眠,早上吃完早饭,叶婉芝读报看书,谢母拿着用高粱杆做的针线篓去胡同口做活。
不知不觉太阳升的老高,叶婉芝下炕倒了杯水,看着屋外明媚的阳光,想找人说说话,从抽屉里拿几根江米条,溜溜哒哒走去胡同口。
谢母,老婶儿,三娘和四娘在胡同口一边闲聊,一边做针线活,旁边几个小孩子在玩土。
平时四人多是纳鞋底,做鞋面,今天老婶儿手里拿着两竹签子上下翻飞,在织毛线,看这手速,是熟练工。
走到近前,叶婉芝把手里的江米条发给几个小孩子,一人给一根,剩下了一根,她给了四娘家二闺女谢红然的女儿,这是来住姥姥家了,是客人,多给她一根也合适。
“你可真漂亮,叫什么啊”叶婉芝拉着小姑娘的手说。
“是你二姐谢红然的闺女,大名褚谢琼,小名叫玉米”老婶儿介绍道。
“哦哦,跟红然姐长的真像,都那么漂亮”
四娘乐的合不拢嘴,“哎呦哟,你婉芝姐姐夸你漂亮呢,”转头看向婉芝,假谦虚道:“漂亮吗?没看出来,可不能这么夸小孩子,不禁夸的”
唉……,这个年代的人都这样,打击式育儿,听到别人夸,即使心里高兴,也会顺嘴打击几句。
“四嫂,你这话我不爱听,金宝丢了,你说你和二丫抵不了他一个,我也不爱听”谢母一边说着,手里的活也没慢下来,不一会儿鞋底上就走了一趟线。
“哎呦哟!五嫂发脾气了,五哥走了后,我还以为你变成没脾气的人了,还是婉芝厉害,把你又变回去了”老婶儿乐呵呵的调侃。
“你们小孩子吃完江米条,自己玩去,别围着我们转了,头晕。”三娘扬扬手,做出一副驱赶小孩的动作。
孩子们拿着泥团子跑开,叶婉芝顺势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今个儿天气真好,太阳晒在身上真舒服。”
“婉芝,你应该多出来走走,晒晒太阳,对身体好。”谢母提议道。
“嗯嗯,下次我多出来,老婶儿,你还会织毛线呢啊,这是织的啥?”
“给来福织双鞋,他会走了,这时候穿袼褙做的鞋硬”老婶儿手非常巧,做活快的很,一双鞋,一天时间就够了。
“来福这名字好,就冲有你这个奶奶,他也是个有福气的”叶婉芝夸到,来福是老婶儿唯一的孙子,平时宝贝的不得了,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哎呦喂!婉芝嘴可真甜,怪不得我看五嫂最近气色好了,让你哄的吧!”老婶儿又在调侃人,“现在城里都流行织毛衣,婉芝你要不要学,我会,我教你啊”
“老婶儿,你咋会的?”
“你七叔闺女谢红旗在城里纺织厂上班,她会织毛衣,年前你老婶儿找她学的”谢母向叶婉芝解释。
谢老婶儿马上挺胸抬头,得意的眼神扫一眼四周,没听到预期的夸赞,哼一声醒醒嗓子,再次闷头织鞋。
三娘小声嘀咕了一句:“不知道得意什么……”
叶婉芝觉得有些可乐,真是群老小孩,“我没耐心织毛衣,但是我对做衣服感兴趣,老婶儿你会做衣服吗?”
“做衣服找你四娘,你四娘家二闺女红然会做衣服,咱们老谢家啊,个个都是能人,吃喝穿用,就没我们搞不定的,有事你说话,保准给你做的漂漂亮亮的。”老婶儿拍着胸脯保证道。
“行行行,你少吹点牛,没看到天都暗了吗”三娘斜瞥一眼老婶儿。
“咋地,三嫂,天暗也怪我啊。”老婶儿叫道。
“谁让你把牛都吹天上去了,太阳被牛挡住,天可不就暗了。”三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