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姑姑就能装作看不见,从一开始的卖惨说到了周边房屋的买卖价格,“孙教授,是我个人极力对婉芝推荐您的房子,她这才租下来的,我对您是尊敬的,之前房子在我们那挂了半年,没卖出去,我对您的事很是上心,替您想了办法,先租出去,收了活钱。”
“婉芝是我们家亲戚,跟我侄女熟的很,当时听说她要租房,我就想到了你的房子,想着为你排忧解难,但我侄女不同意,觉得租你那房子价格太高了,相同面积的,在那一片区域,一个月十块钱就能租下来,可我怎么忍心看着你着急,先前没替你把房卖出去,我就已经很愧疚了,租房差两块钱,我都想着替你补了。”
“我跟婉芝说了你的情况,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没想到她听了后,对你也起了崇敬之情,没让我补这两块钱,自己一个月花12块钱,租了下来,我心里非常慰贴,这孩子,是看在我面子上才租的,是怕我着急才租的,是想为我解决困难才租的。”
“现在孩子住了段时间,想买下来,一方面是对你的人品认可,另一方面是对你房子认可,我想人家孩子之前看我面子,给了那么高的房租,这次我得为她想想。希望孙教授看我之前为你卖房殚精竭虑,为你租房着急上火的份上,价格能再往下放放。”
孙河听了周霞的话,陷入了沉思,之前刚平反回北城,他是非常忧虑的,特别怕再次被下放,所以催过好几次周霞,当时周霞确实是为他跑了好多家,也为他想了很多办法,想到这,深深叹了口气,“周干事,那你说个价,多少钱合适,我听听。”
周姑姑直接道:“两千五,你们两边都是我的亲朋好友,我不偏不倚,要是都给我面子,婉芝也别继续往下还了,孙教授也别往上抬了,就这个价儿。”看孙河不说话。
周姑姑继续念叨:“孙教授,上次你去房管局,我给你看过,铁钩胡同一家,比你那房子还大点,人家挂的两千三,我没费什么劲儿,就给人办成了,要是那房子还在,今天我们也不上门了,婉芝和小云要好,住一个胡同正好。”
孙河无奈的看向周霞,“行,听你的,就两千五,你可真能念叨,比唐僧念紧箍咒还厉害。”
被说了,周霞还有点委屈,“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是为了你着急上火,这要是错过了婉芝,老先生,你让我去给你找谁买房?我求爷爷告奶奶都找不到啊!”
“说来说去,就是我穷,要是我有两千多块钱,啪——,我就给你拍桌子上,我买了你的,咱俩就都不用愁了。”
这时候,孙河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又叹口气,“我承你的情,知道你为我这事劳苦了,不容易,下次你有事,我能帮上忙的,尽管来找我。”
周姑姑脸上这才重新挂了笑:“孙教授,您太客气,我是因为敬重您的为人,才为你卖房的事东跑西颠的,您念我的好就行。”
几人寒暄了几句,约定好,明天上午在房管局交钱定契。
最后,孙河客客气气的将三人送到门外。
周霞摆摆手,“孙教授快回去吧,不用你送,记得明天早点来房管局,早办完事,早省心。”
孙河也摆摆手,“好的,麻烦周干事了,明早我一定早去。”
等三人坐上公交车,周小云才乐出来,“姑姑,你可真厉害,我还不知道你这么能说呢,比我还能说。”
周霞好笑的看了一眼侄女,“你那可不叫能说,你那叫胡咧咧!”
叶婉芝笑道:“谢谢周姑姑了,今天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比挂靠价低五百买到房子。”
周霞笑呵呵的用手拢拢头发,“不用谢,不用谢,你和小云是好朋友,以后随她叫我姑姑就行。”这次办事真是赚了,孙教授那里承她的情,叶婉芝这个大作家也念她的好。周霞好心情的哼起了东方红。
周姑姑在房管局站牌那下了车,叶婉芝和周小云多坐了一站,在军事学院下的车。俩人在十字路口分了手,一个向右去了铁钩胡同,一个继续向前走了二十来米,才右拐进了帽子胡同。
叶婉芝一边用钥匙开锁,一边想到,不知道是哪家人举报的孙教授。
旁边的李奶奶家只有一个儿子,1966年前的大学生,现在应该是三十多岁,应该不是他们家。
最里间的是孙婶子家,男人死了十几年了,下边一双儿女,上面还有个老爷子,老爷子退休金挺高,全家靠老爷子退休金过活,他家只剩老幼妇孺,看着也不像是他家。到底是哪家?
琢磨着事的叶婉芝,走到厨房,才想起来,饭盒和汤锅还在医院。走进正房堂屋,把之前在友谊商场新买的两个饭盒找出来,洗了洗,准备一会儿装饭菜。
等到了军医院,已经十二点半了,叶婉芝紧走几步,进了303病房,“等久了吧,今天做了你爱吃的鸡蛋炒木耳、肉炒蒜苔。”
谢柏戚温声笑道:“你有事就去忙,不用老想着我,你要是不来,我就让护士给我在食堂打饭。而且这儿有奶粉、罐头和点心,饿不到我的。”
叶婉芝回道:“现在你是病人,要吃好睡好,这样才会身体好。”
谢柏戚知道,不管怎么说,叶婉芝都不会放心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