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谣不知道的是,钟傅庭现在就是冷着脸的,而钟训正一点也不觉得好搞定。
“小叔,我就是开个玩笑,不是就不是,您不用这种眼神看我,大侄子真的怕。”
甭管在外头被人怎么钟队、头儿喊着,到了钟傅庭面前,钟训正气势总是弱三分,虽然钟傅庭还比他小两岁。
但架不住钟傅庭辈分大,还打小就少年老成。
自己还在大院里当孩子王到处野的时候,钟傅庭早就是个小大人,肃然讲究,行事妥帖。
更过分的,钟傅庭还是个天聪天慧的,学什么几乎一眼就会,连最难的玄门之术,他也能无师自通,衬得自己这聪明娃跟智障似的。
试问从小生活在这样的阴影下,钟训正怎么能不畏敬自己的妖孽叔叔。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好不容易逮到机会,钟训正当然不会放过调侃钟傅庭的机会。
江谣自己说的跟小叔关系亲近,他往小叔在外面惹了风流债猜也是人之常情嘛,而且他也不是没根据的。
小叔每年都去东市,短则几天长则数月,这么巧,江谣就在东市呢。
只是此刻面对钟傅庭的冷脸,钟训正后面的揣度可不敢再说了。
看着嬉皮笑脸的大侄子,钟傅庭没好气。
他低头看着照片上的女孩,照片来自监控,画质有些模糊,但不妨碍人看清女孩清丽的容颜。
“江谣?”
钟傅庭将这个陌生的名字在心头反复过了两遍,竟觉得无比熟悉,仿佛已经听说过无数次。
还有这张脸……
最陌生又最熟悉的脸,从他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存在他的梦中。
是的,从很小开始,钟傅庭就无数次梦见这张脸,有时笑靥如花,有时顽劣耍赖,有时贪嘴馋食,还大言不惭喊着要开宗立派,做什么“什锦娘娘”。
还有隐世宗门的各种玄门奇观,山风剑灵……
他反复地做着相同的梦,一做就是数年。
钟傅庭越来越清楚地感觉到,是有些事需要自己去做。
想到梦中女子想要开设宗派受人香火的戏言,他决定为她开观立庙。
在选址之时,也不知受的什么力量驱使,他一眼选中了千里之外的东市青峰山,亲自监督建成了青山观。
青山观建成之后,他确实不再夜夜受梦魇所扰,但还是时常梦见那女子。
渐渐的,钟傅庭也习惯了,不觉困扰,只有困惑。
他想知道,自己跟梦中女子,到底有什么样的因缘,她为何频繁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但这么多年了,一切谜题依然只是谜题,找不到答案。
每当心烦意乱的时候,钟傅庭就会去青山观,望着神像,望着满殿无人认领的香火功德。
一切都是她的,她一定会来领!一定会!
钟傅庭一直那样坚定地认为,次次希望而至,却失望而归。
原以为他还要继续漫长地等待下去,未曾想转头钟训正就带来了这样的消息。
江谣。
钟傅庭有种强烈的预感,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惑,会在这个叫江谣的女孩子身上,得到解答。
他手指在照片上女孩的面容位置停滞片刻,道:“如果这个女孩再找你,你可以把我的消息告诉她。”
这个答案,钟训正既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
意外的是,钟傅庭向来深居简出,不愿意跟外人打交道,现在居然愿意让自己将他的消息主动告诉一个未曾蒙面的女孩。
但想想这意外是发生在江谣身上,他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江谣本就是个极特殊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有什么特殊的关联,钟训正简直不能更好奇。
*
京阳大学宿舍有一个好的地方,就是不限时限电,夜里十二点,还有不少宿舍是亮着灯的。
年轻人嘛,能熬,熬通宵都不是问题。
江谣觉得自己跟不上这种时尚,扛到十二点及格就好,不准备继续深造了。
就在她准备休息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这么晚了,是谁?
江谣接通,对面传来一不大确定的男声,“您好,请问是江谣江大师吗?”
“余炜?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江谣一下就听出来对方的身份。
对,就是那娱乐圈冤种。
“真的是您啊大师,对,我是余炜。”
见没打错电话,余炜语气镇定了许多,“是那位曾大爷,没想到他也来京市了。我在剧组附近遇见他,他儿子开了家食店,我正好去那吃饭,这么巧就碰上了……”
是的,就是这么巧。
曾大爷的儿子曾有辉开的店就是在京市。
江谣白天还跟曾大爷联系过,说等自己有空去看他。
“……我们剧组最近发生了一些怪事,我跟曾大爷说起,曾大爷说这些您能解决,还好心把您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我。”
江谣眼波微动,“怪事?”
余炜道:“就是闹鬼,大师,您捉鬼吗?曾大爷说您不止擅长算命看相,捉鬼也是极厉害的,能请您走一趟吗?”
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