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完郝雨薇死劫过去,江谣就没再关注后面的事情了。
又到周末,一早起来,江谣收拾收拾便出门摆摊了。
曾大爷一如既往到得早,生意比之前好多了。
曾大爷最近不再是卖头绳小首饰这些,而是改卖瓜子花生这些个吃瓜必备的零嘴了。
但干嚼未免口渴,于是在群众们的强烈呼声中,他的营业范围又增多了矿泉水饮料。
东西多了,他一个人就背不了了,公车也不好上了,得车载车走。
于是,曾大爷只能让儿子曾有辉开车送他过来。
载完曾大爷,曾有辉是很想原地留下来吃个现场瓜。
现场吃的,肯定比老爷子转述的香得多。
可是没法子,他店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出车来一趟都是特意忙里硬抽时间出来的,不能再磨蹭,送完人他就得走。
弄得曾有辉每次来,心里跟被猫挠一样。
他最希望的就是来的时候能赶点巧,正好赶上江谣摆摊。
不过目前为止,曾有辉都没赶上过。
对此,曾有辉很幽怨。
曾大爷可不管儿子幽怨不幽怨,乐呵乐呵,一边做自己的生意,一边等着自己的摆摊搭子。
其他人也吃着瓜子嗑着花生等着。
江谣到的时候,看到这幕不由失笑。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戏台下呢,这么多闲等着看戏的。
不,吃瓜群众们表示,这可比看戏有意思多了。
江谣心下笑着,手上却没慢半分,利索将东西一放,摊位摆好。
无需等待,第一位客人已经等候多时。
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妇女,身形瘦削,脸色也很糟糕,唇色发白,看样子像是得了什么病。
病的不是她,是她的丈夫。
吴芳一脸愁苦,明显哭过的声音沙哑,“去年开始,我老公就时常感觉胃里不舒服,我让他去看医生,他老不当回事,总说没事没事不肯去。
最近实在受不了,他才去医院检查。结果不查还好,一查竟然,竟然是……是胃癌。
医生说要积极治疗,还有希望,可我老公说什么都不愿意。
他说癌症这玩意烧钱得很,也不好治。
我们老邻居就是得癌症去世的,前前后后花了大几十万,最后人还是没了。
他不想跟他们一样,把家底掏干到头来换一场空。
可我老公今年才四十岁,我们的孩子还在中学,我……”
说到激动处,她忍不住红了眼,“我让我老公去医院,我老公就是不肯,说急了连离婚的话都说出来了。”
众人不由同情。
最怕的就是这种。
治吧,怕钱去人去,不治吧,心理又接受不了。
说到底还是缺钱闹的。
江谣抬眼望着眼前悲伤的吴芳,“你想算什么?”
“我想大师帮忙看看,看看我老公这病能不能治,要是能治好,我砸锅卖铁也要带我老公去治,要是治不好……”
吴芳说不下去,默默抹泪,翻出丈夫近期的照片。
江谣看了眼照片上男人,不由挑眉。
还不等说什么,吴芳手里的手机先响了。
来电显示,“老公”。
江谣示意吴芳先接电话,其他的等一下再说。
吴芳想想也好,将电话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丈夫有气无力的声音,“老婆,我昨晚上一晚没睡,我想的很仔细,咱们还是离婚吧。
我不想拖累你,你还年轻,还可以再找一个。”
“老公……”吴芳哽咽。
“你先,先听我说。”
听着对面虚弱无力的声音,吴芳不敢打断。
“这是我认真思考过的想法,我希望你能成全。”
她老公继续说道,“找个时间,咱们去办手续吧。
孩子跟着你,房子给你,家里的钱总共十万,我拿五万,剩下的都给你和小虎。”
吴芳想丈夫肯定是忘了,年前丈夫遇着事,拿走了四万,家里也就只剩下六万块钱了。
但她没想纠结这些,“老公,你别像交代遗言一样,我听着害怕,咱们去医院治,大……”
她下意识望向江谣,却见江谣冲她摇头,示意她别说太多。
吴芳不懂,听见丈夫在电话那头长叹口气,“不了,我想过了,与其把钱都花在医院,最后病怏怏地死在医院,我宁可拿钱去做些有意义的事。”
吴芳心酸,“你想做什么?”
“这些年我一直忙忙忙,都没好好放松过,我想到处走走看看。”
“你想去哪儿,我跟孩子可以陪你,我还能照顾你。”
那头沉默了良久,道:“对不起,虽然说这些话很自私,但是这么多年来,我背着丈夫、父亲的身份,真的很累,生命的最后,我想只做自己。”
怕吴芳不答应般,“芳,求你了。”
听着丈夫卑微到哀求的话语,吴芳难受极了,“非得离婚吗?”
“离了吧,离了你我都轻松。”
吴芳沉默。
“事实上我已经预约好了,时间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