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脸上的表情有些迷茫。
他的脖子上那条粗壮的锁链已经又挂了回去,只是手上和脚上的锁链终于不那么紧绷了,至少他可以自己在管事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而不用被对方拖着走了。
管事谄笑着推开门,站在褚箫儿三尺远的地方,让人把少年丢了进来。
少年趴在地上不动,直到褚箫儿嫌弃的用一只脚把他的脸抬起来他才终于有了些反应。
浑身脏兮兮的少年用手撑着地,胡乱的摇着头想把脸上遮挡视线的头发甩开,然后顺着她的动作歪着头。
他的眼里分明没有一点情绪,可不知道为什么,褚箫儿就是知道他在好奇。
乱蓬蓬的头发把少年的脸挡了个严严实实,褚箫儿嫌着碍事,干脆用匕首挑着扒到一边去。
尖刀贴在脸上,刚刚还在撕咬着血肉的少年却连挣扎都没有,青涩的眼神不像一个在角斗场摸爬滚打厮杀长大的兽人,反而像是从小娇生惯养的不谙世事的小公子。
最先露出来的是一双灵动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纯净透彻的瞳孔仿佛一汪清澈见底的山泉,波光粼粼的泉水下蕴藏着不可估量的稀世珍宝。
像是褚箫儿最喜欢的那颗夜明珠,却比明珠还要明亮耀眼,干净透亮的眼睛仿佛要映射出世间一切污浊晦暗。
褚箫儿失望的放开他。
她要找的人眼睛是黑色的。
褚箫儿心情有些燥郁,眉间已经染上了不耐的神色。
她已经出来很久了,黑市里的人也越来越少,那人按理说现在应该就在角斗场里才对,怎么会找不到?
是时间不对还是人不对?
褚箫儿耐心耗尽,干脆叫来管事的询问:“你们这里最近有没有新人进来,全都带过来给本殿、本小姐一一过目!”
管事的有些为难:“这......这位大人,不是小人不带您去,只是这确实不和规矩啊!”
这来角斗场的人都是来看厮杀的,哪有专门来看奴隶的?
褚箫儿不耐烦的给他砸了个荷包,:“现在我能看了吗?”
管事的手忙脚乱的接住,瞬间喜笑颜开,乐呵呵的嘴角咧的老大:“是是是,能看!能看!大人您稍等,小人这就把他们都带过来!”
“不用了,”褚箫儿打断他,她丢给贺礼一个眼神,让他跟上,其他人留在这里,:“本小姐亲自过去。”
角斗场的后台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混乱,到处都充斥着暴虐混乱的气息,惨叫和哀嚎声络绎不绝,随处可见被扔在角落里奄奄一息的奴隶。
“哎呦大人,您别见怪,咱们这儿就这样,看着是可怕了点,其实都没什么的。”管事笑眯眯的岔开话题。
褚箫儿面无表情,反倒是贺礼见到这一幕皱了皱眉。
褚箫儿表面上岿然不动,脚下的步子却加快了许多。
两人跟在管事的身后,管事兴致勃勃的介绍着角斗场的特色,褚箫儿却没有耐心听了,冷声让他闭嘴。
管事的讪讪的闭上嘴巴,专心当起了引路人。
褚箫儿心中不免烦躁。
宗政曜到底钻哪去了?上辈子白若离难道不是在这里遇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