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小插曲转瞬即逝,宴会还是一样的热闹。
对褚箫儿来说无聊至极的年会夜宴,在其他人眼里却宛如恩赐,恒帝不拘一格的和众人把酒言欢,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了些真心的高兴。
在所有人都刻意避开的某个角落,谁也没有发现两个早已离心的人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分崩离析。
两辈子,同样的话,她问了两遍。
只是同样的回答,褚箫儿再一次听到时内心却平静的可怕。
这一刻,两人都十分清楚的认识到,不管以前的他们的关系有多好,以后的褚清寒都不会再和她有任何关系了。
乐声袅袅,清歌曼舞。
宫宴到最后重臣都已离去,恒帝也被皇后带回去宿下,成年的皇子都住在宫外,此时除了几个妃嫔公主和年幼的皇子之外,席面上再无旁人。
褚箫儿初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已经开始头晕目眩了。
晃了晃脑袋想要清醒一些,褚箫儿试探着走了两步,没想到脚下一软,‘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眼泪一瞬间蹦了出来,褚箫儿甚至来不及反应,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落,她双手抓着膝盖,不用看也知道肯定青了一大片。
周围响起一片呼声,立即有宫人上前搀扶,不少妃嫔也围了过来。
褚箫儿讨厌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努力憋着眼里的泪珠,气恼道:“谁允许你们围着本殿下的,都滚开!”
原本想要扶起她的宫人一时间上前也不是,离开也不是,有些为难的面面相觑。
“前面发生了何事?”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温婉和煦的声音,褚箫儿愣了一瞬,不少人已经听出声音的主人,连忙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亓官尔尔走到众人前面,目光看到脸色不善的褚箫儿跪坐在地上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把宫人挥退下去,动作轻柔的把她扶了起来。
褚箫儿站稳后便闷声不吭的推开她,一瘸一拐的往后退了两步,瞪大的眼睛里不难看出她对面前这人的抗拒。
“若是不舒服便叫人送你回去吧。”亓官尔尔的声音很好听,在冷冽的寒风中里像是春日暖阳般和煦温暖,柔和婉转的声调让人不自觉的对她心生好感。
褚箫儿扭过头,给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的肆予使了个眼色,语气依旧带着抗拒:“多谢祁贵妃关心,本殿下确实也累了,之后就恕不奉陪了。”
说话间,肆予已经几步跑到了她面前,褚箫儿把手搭在肆予肩上,肆予豁然开朗,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动作小心又稳当的把她抱在怀里。
褚箫儿细白的胳膊勾着肆予的脖子,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她闭上眼睛休息,自然也没有发现周围的嫔妃们皆用手帕掩面,看她的眼神也古怪极了。
褚箫儿没发现不代表亓官尔尔也没发现,她在这深宫浸染已久,哪能不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
公主殿下身为女眷,却总是和外男搂搂抱抱不知分寸,这在从小养在深闺恪己守礼的女人看来难免不合规矩。
只是对于这些恒帝尚且未说什么,自然也轮不到她们评头论足,除了掩面皱眉表达不满以外她们也做不了别的了。
见褚箫儿不用自己帮忙,亓官尔尔也站直身子。
世间女子大多追求娇小可人,她却生的高挑匀称,如沐春风的气质上配的是一张英气十足的脸庞,锐利的五官让人莫名生出几分距离感。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在后宫蹉跎了半生的贵妃娘娘,甚至不经意间散发的气势和果决更像一位在沙场上征战四方英姿飒爽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