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的。父皇温和,但并非软弱,心有谋略,也心怀怜悯,是不可多得的好皇帝,母后就刚好做这个恶人,为父皇荡平一切。我如此说来,常人肯定会想,父皇对母后之利用大过所爱,但正因二人互相了解,知悉彼此所想,才不会在乎这些。牵扯着家国利益所在,反倒让二人的感情更加深厚和纯粹。是情深夫妻,也是默契君臣。” 李婠南倒是第一次听司寇星野说这些,也是第一次听到传言以外的都朝帝后。司寇星野好似只是聊到了,随便跟她说一说,但她又感觉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母后她……”司寇星野还想说什么,却哽住了,片刻沉默之后才又开口,“母后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大义……” 李婠南感觉得到司寇星野还有很多很多话想说,但就像一道无形的禁忌屏蔽,使他不得说。 他不说,李婠南也不会去问,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他们之间有太多不能说破的东西,只能去猜、去想,长久来,已然习惯。 即将新岁,李婠南越来越忙,宿在宫中也是常事,连李青沅见了她也说不了几句话,李青沅倒也习惯了。 今日这又到了给她请平安脉的时候,李青沅见终于见她好似闲散了些。 “马上要到新岁,这一年将要过了。”李婠南感慨。 李青沅道:“新岁不新岁的,日子还不是一样的过。” 李婠南轻笑回应:“怎会一样,我们小五也是大姑娘了,说不定来年便要议亲了。” 李青沅撒娇:“我可不要,我想一直陪在姑祖身边。” 李婠南宠溺答道:“好好好,那就永远留在我身边吧!” 李婠南忽然想起那日晚宴,为玉圣和太子赐婚时候说的几位公主还未成亲的话,她闲来时候真有想过,皇帝的公主们,婚事都还算晚成的。 生在皇家,身不由己。李青沅将来会有什么样的造化也说不好,她也觉得若是一辈子留在她身边也很好,好似是她全然护佑李青沅的一生,可没有人知道,她们是互相护佑的。 前些日子四公主李青湘、五公主李青渝的婚事定下来了,就只剩下李青漪、安平和李青沅了。 说到李青漪,李婠南便想到之前荣国公赵叙白的吊唁仪式上,李青漪和赵叶微起了冲突。 赵叙白为李青漪而死,李青漪自然要出席他的吊唁仪式,一身素白,未曾起妆,无尽哀伤。赵叶微见她来,怒气十足,指责她害死了赵叙白。 李青漪没有忍让,也没有发作,轻声只道:“他为我而死不假,我心中为他哀怨亦真;他曾亏欠于我也不假,你曾预谋暗害我也是真,我当时没与你计较,今日也不想与你计较。当下是你小叔的吊唁仪式,为了赵家的颜面,和我将来看在你的小叔份上能够对你的庇佑,你今日最好识趣一点,别叫他走的不安宁。” 赵叶微哪里听得进去,偌大的赵家如今就剩下她一个人,她还听得进去什么,便冲依旧冲李青漪呛声:“你算什么东西,新婚之夜克死了自己的丈夫,如今又害死了我小叔,我用得着你庇佑!” 啪的一声,李青漪的巴掌落在了赵叶微的脸上,当时有不少宾客都瞧见了。 “我乃当朝皇女,贵妃所出,从三品公主,岂是你小小先臣之女可以诋毁的!”李青漪气场加持,冷漠又霸气,“克夫之事,我婆母秉媛郡主早已澄清,直言对我不起,你若再造谣生事,毁的只是你赵家两代贤积攒的声名。你小叔为我挡刀,为我而死,我何错之有?是我叫人来杀他?还是我知道他要为我挡刀,我自己叫人来杀我自己?只有死了的人才是受害者,我便不是了吗?这是什么道理?” 赵家两代贤相的名望实在不容小觑,当时不少人准备为赵叶微这个孤女出头,毕竟李青漪也不是什么得罪不起的人物。 从三品公主,背后有成家撑腰,也不过尔尔, 可司寇星野上前,站在她不远不近的位子,眼睛无意扫过那些想要当出头鸟的人时,场面一时寂静下来,凛冽的风声无比清晰。 他什么话也没说,又好像什么话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