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卿有孕的消息传播得很快。
身为熙和帝最偏爱的儿子,晋王后院一直无人怀孕向来备受世人关注,命煞孤星等一系列猜测谣言仿佛是最贴合燕扶光的标签。
而今,标签被打破,有人欢喜有人愁。
熙和帝笑得合不拢嘴,与寻常人家的父亲看见儿子终于有后的欢喜没什么两样。
“扶光,你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父皇为你高兴。”
燕扶光神色淡淡,看不出初为人父的喜悦:“一个侍妾有孕而已。”
“侍妾又如何,总归孩子是你的骨肉,要是嫌弃侍妾的位份低不好看,生了孩子给她升一升就是。”
“父皇是说庶妃?”燕扶光眉头一挑,提醒道,“您忘了?母后早已给儿臣安排妥当,侧妃、庶妃的位置早就满了。”
“咳咳……”熙和帝略显尴尬,他当初让徐皇后给扶光选几个人,没想到她自作主张一口气把扶光的后院全给填满了,“此事你自己看着办,就算是皇后选的人,那也是你做主,不合心的大可换了。”
燕扶光嗯了一声,笑了笑给熙和帝奉上一盏茶:“儿臣就怕到时候惹了母后不痛快,既然父皇发话,儿臣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熙和帝看他难得乖巧,心里更是熨帖:“有父皇在,不必顾虑其他。”
燕扶光从皇宫出来,准备乘上马车回府,迎面碰上太子燕羡之。
“太子殿下。”燕扶光拱手作揖,表情冷淡。
“哟,这不是三弟吗?进宫有事?”燕羡之边说话便打开一把折扇,端出一派雅致风流的姿态。
燕扶光挑唇笑道:“也没什么事,父皇相邀进宫手谈。”
燕羡之动作一顿,内心升起一股酸涩难言的滋味。从小到大,只要燕扶光在,父皇的心就总是偏向他的,就算他是一国储君,他的生母是正宫皇后,也比不过燕扶光母子在父皇心里的地位。
燕扶光把眼前人的一应反应看在眼里,唇角的弧度矜贵优雅,他饶有兴致地问:“太子可还有事?”
燕羡之皮笑肉不笑地应付:“没事了,孤也忙着进宫与父皇母后用晚膳。”
话毕,燕羡之带着一众随从进宫,燕扶光敛了笑意,坐进马车:“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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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卿午睡醒来,迷迷糊糊由寄琴伺候着穿好衣裳,就看见曼冬欢欢喜喜进来。
“发生什么好事了?”
“侍妾!王爷要来看您,晚膳就摆在栖云阁,奴婢刚从膳房过来!”
曼冬为绿卿感到高兴,她家主子是个有福气的,怀了王爷的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都是天大的殊荣,于将来也有莫大益处。
绿卿摸摸已经有点凸显的肚子,笑了笑。
说实话,对燕扶光的到来,她是乐见其成的。肚子里的孩子受重视是好事,总比无人问津好。
寄琴扶着绿卿起身,闻言问道:“要不要给您换身衣裳?”
绿卿低头看了眼身上素雅日常的衣裙,摇摇头道:“不了,没什么好换的,就这样吧。”
燕扶光回府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栖云阁。
他在鹤鸣院的书房里处理了一会儿公务,把衙署里带回来的公文看了,才见外面已经快要天黑。
梁非候在门外,听见书房里的响动。
不一会儿,燕扶光出现在门口,将一封信交给梁非:“着人把这封信送去西北。”
梁非接过信封:“是,属下明白。”
方进宝等着燕扶光吩咐完,笑道:“殿下还没用膳呢,这时辰也不早了。”
燕扶光睨了他一眼,阔步向前走:“去栖云阁。”
绿卿从下午等到天擦黑,膳房的人过来看了好几趟,燕扶光都还没来。
曼冬跑出去看了看,回头见绿卿都有点儿发蔫儿了,不忍心道:“侍妾,不然您先吃块点心?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别饿着您肚子里的小主子。”
寄琴把点心碟子端过来,绿卿就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先填填肚子。
一块点心下肚,栖云阁内响起热闹的脚步声。
只见身穿华服的燕扶光走在最前面,身后缀着一串太监丫鬟。
寄琴和曼冬扶着绿卿出来行礼:“王爷。”
燕扶光的视线落在绿卿的肚子上,眸光柔和了些,手掌向上微微抬起:“起来吧。”
饭桌上,从绿卿怀孕开始,之后燕扶光来栖云阁用膳就用不着她布菜伺候了,所以这会儿她只能谨遵食不言的原则埋头吃饭。
晚膳后,两人坐在榻上。
燕扶光品了口茶,问道:“府医可有每日来给你诊脉?”
绿卿老老实实回答:“有的,江医女每日都来给妾诊脉,她说妾肚子里的孩子一切都好。”
江水儿,脸上有块红色胎记的那个医女,医术很不错,来来回回栖云阁那么多次,绿卿和她已经很熟悉。
燕扶光面色冷淡地点点头,然后继续品茶。
绿卿咬咬唇,觉得两个人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回事。
她低头轻轻碰碰肚子,细声细气道:“妾的肚子已经有点形状了,据说是孩子在里面长大了些,您、您要摸摸他吗?”
人人都说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