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卿有了底气,不再像从前那样诚惶诚恐,就连晚上梦里都还害怕王妃为难。
宁华月暂时动不了她,因为燕扶光发话,让她生产前不必再去倚虹院请安,省得途中出了岔子,影响孩子。
绿卿分得清轻重,她就算不敢得罪宁华月,可也不能再拿肚子里的孩子去冒险。
绿卿无时无刻都很清楚,孩子是她的血脉延续,也是她今后在燕扶光身边立足的根本,有了孩子,才会有以后。
她谨守本分,安心待产,不去想外界的一切。
宁华月自那日请安被燕扶光亲自下了脸面后,闭门不出直到回门那天才出现,俨然生气生得很彻底。
燕扶光策马在前,宁华月乘马车紧跟在后。
方进宝和钟嬷嬷礼数周到,率先把回门需要准备的礼品准备好,装了好几辆马车,实在体现了晋王府的气派。
宁华月不想回去被人看笑话,临时抱佛脚企图在路上和燕扶光说说话缓解紧张的夫妻关系。
可她忘记了,燕扶光是比她身份还要尊贵上许多的天之骄子,不是那些一直仰望她会骑马来到她马车旁和她说话的寻常公子哥。
燕扶光懒得在外人面前演绎夫妻和睦的场面,他骑着马,距离身后的马车越来越远。
宁华月寒着脸靠在马车里,心情极度不佳。
兰心愤懑嚷嚷:“您是王爷明媒正娶十里红妆迎进门的王妃,凭什么王爷要这么对您!”
灵韵看了眼宁华月的脸色,小声斥道:“兰心你别胡说!王爷始终是王爷,你可知在背后议论王爷会遭到怎样的责罚!”
兰心闷闷不乐地闭上嘴,可看样子还是不服气。
灵韵叹了叹气,递了杯茶水给宁华月:“小姐,您早膳都没怎么用,还有会儿才能回府,您先喝点茶吧。”
宁华月抿了一口就没心情喝了,将杯子递回给灵韵。
灵韵犹豫几番,终于说了想说的话:“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
“您和王爷总不能一直这样……”
“那你要我怎么做?他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王妃!”
“有些话本来不该由奴婢说,可奴婢也想看您在后院把脚跟站稳。奴婢觉得,您既然已经想和王爷修复关系,何不如再低低头?”
其实灵韵真正想说的是:您刚才唤小厮那样想将王爷叫来说话,并不是低头的表现,从来都高高在上俯视众人的王爷,不会买账的。
奈何宁华月此时没心思多想,她烦躁揉搓着手绢,闭上眼睛抗拒再和灵韵交流燕扶光。
见此,灵韵只好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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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妃回门,似乎闹得不怎么愉快。
曼冬叽叽喳喳说着她从旁的小姐妹那儿听来的八卦。
“王妃和王爷回门一趟,现在关系更糟糕了。”
绿卿撑着下巴,好奇地问:“又怎么了?”
“也没怎么,就是听说倚虹院那边天天派人去鹤鸣院请王爷,王爷一次都没去过。”
曼冬皱着眉认真思考,得出结论:“可能王爷还是在意那些谣言,不过也是,王爷这样的男人,一般不会为了女人放下身段。既然王妃不喜欢王爷,王爷肯定不会再和她有纠葛。”
绿卿没想到曼冬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她笑着问:“为什么会这么说啊?”
曼冬见绿卿感兴趣,更来劲了:“王爷是个很骄傲的人,不是吗?”
绿卿不由自主点头。确实骄傲,那种刻在骨子里的骄傲,一举一动常常带着满不在乎、漠不关心的矜贵风度,她几乎从没想过,燕扶光像世俗任何一个男子为情所困的模样。
目前看来,宁华月也未能牵动他的心绪分毫。
曼冬眼珠子一转,悄声靠近绿卿,笑道:“侍妾,其实算起来,王爷很宠爱您呢,以后说不定……”
绿卿无语地推开曼冬:“别在我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可能的事情不要妄想。”
曼冬就是这么一说,她见过女人付出心意最后被辜负的情况,并且不赞同全心全意扑在男人身上。
坐了会儿,绿卿累了,打发曼冬:“好了,你下去吧,我睡一觉。”
八月一晃而过,跨进九月的每一天,绿卿每天都在期盼孩子出生。
不只是想见到孩子,更多的是因为身体难受。
肚子很大,行动受到限制,有时候心情莫名其妙也会受到影响。
绿卿煎熬地期待着。
九月初九这天,她才用过早膳,就觉得肚子有点疼。
一开始还以为和前几天一样是正常现象,后来越来越疼,羊水破了,绿卿才意识到,孩子要出生了。
栖云阁提前把产房准备好了,曼冬跑去找钟嬷嬷,很快带着三个早就住进王府的接生婆子过来。
绿卿被寄琴扶进产房,她已经疼得浑身冒汗,额发湿漉漉黏在皮肤上。
钟嬷嬷有条不紊安排好人去烧水,准备一应用具。
三个接生婆子围着绿卿的肚子看了看。
钟嬷嬷对着头次生产的绿卿还是心软了,她取了帕子擦去绿卿脸上、脖子上的汗水,不太熟练地温声道:“王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