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华月有心在燕扶光面前表现,除却兰心摔碎碟子坏了点气氛,其他可说一切都在宁华月掌控之中。
她的目的当然不只是让燕扶光看见她打理家事的能力。
夜色渐深,酒过三巡,燕扶光眉目清明,赏脸尝了几道菜,虽说基本上不会和身侧的宁华月说话,但她已经知足了。
家宴即将结束,众人吃好喝好准备告退时,宁华月拉住了燕扶光衣袖,身子贴过去轻声道:“妾身不贪心,但王爷也不要一直拒妾身于千里之外好不好?您平日里去哪个姐妹的院子妾身都没有意见,唯独每月的初一十五,您陪陪妾身。”
换做别人家的正室妻子,哪儿有她那么低三下气的?她甚至不敢要求过多,只敢照着寻常人家的最低标准祈求燕扶光给她个面子。
宁华月自认够伏低做小了,徐皇后说的那些话,她也是真的听进了心里。
可惜了,燕扶光对她的排斥如同参天大树,树根已经狠狠扎进心底,动摇不了半分。
燕扶光挣开她的手,凝着黑眸道:“还有公务在身,本王先走一步。”
每次都这样,公务繁忙成了他懒得多加应付的万能借口,稍稍一亮出来,就不敢有人置喙。
宁华月不甘心,企图以示弱来博得燕扶光心软:“妾身为了今天做了很多准备,王爷……”
“不必多说。”
燕扶光潇洒离去,留下怅然若失、自我怀疑的宁华月。
倚虹院安静下来,宁华月怔怔地坐在榻上。她需要找回宁家人的脸面,找回自己的脸面,所以提前许久就开始筹划今天的家宴。
原本她的计划之中,她要在今晚真正成为晋王妃的,可现在看来,她的努力丝毫没能打动燕扶光的心。
灵韵心疼她,轻手轻脚为宁华月摘下满头首饰:“小姐,您别太伤心了,以后还有机会。”
宁华月有气无力地叹叹气,感慨道:“灵韵,我之前真的把王爷得罪狠了。”
待嫁闺中就被人抓住话柄拿去大肆宣扬,让王爷一开始就和她离了心。后来嫁进王府,一时很难适应身份的转变做了不少蠢事,或许就在这些过程中,让他对自己越来越厌烦。
宁华月浑身乏力地躺下,灵韵站在后面给她按摩头皮。
“但您还是王妃,还是王爷的妻啊。”灵韵努力搜索好听的话来宽慰宁华月,“无论如何,能与王爷并肩而立的只有您。从前如何,不代表日后不能有所改进,您不要太心急,时间很长,咱们慢慢来,总有一天能让王爷心里有您的。”
宁华月轻轻闭上眼睛,浑身丧失了斗志:“希望如此吧。”
**
绿卿第一时间领着寄琴回了锦箨院。
江医女提前在此等候,看见寄琴就立刻给她处理手上的伤。
绿卿担忧地问:“会不会留疤?”
兰心狠毒,淋在寄琴身上手上的水刚烧开,就叫小丫鬟端来了。
江医女皱眉回道:“伤了没有及时处理,或许……”
绿卿眉尖紧蹙:“麻烦江医女尽量给寄琴治好,缺什么药不好找的话,我去求求王爷。”
她同为女子,显眼丑陋的疤痕要是放在自己身上,心里也会难过。
寄琴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留了疤往后也不好婚配。
绿卿想得多,寄琴却比她看得开:“没关系的,疤去不了也没事,只要庶妃不嫌弃奴婢,奴婢愿意在您身边伺候您一辈子。”
“我肯定是不会嫌弃你的。”
不说寄琴跟了她的这段时间,光是从前在鹤鸣院的时候,寄琴就对她颇为照拂。
绿卿从小缺失很多难得的感情,看过的丑陋脏污数不胜数,她不仅仅以主子的身份需要寄琴这样的得力助手,而是在内心深处从她身边仅有的几个人身上汲取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相比宠爱地位,她从寄琴几个身上感受到更多快乐。
“你别想这么多,江医女给你好好治。”绿卿拍拍寄琴的肩膀,“你受委屈了。”
曼冬一想起这事还是火冒三丈,她眉毛一竖,咬牙切齿道:“兰心什么兰心,她分明装着副蛇蝎心肠!”
骂完这句,她看见寄琴惨不忍睹的一双手又簌簌掉眼泪:“寄琴姐姐遭了好大的罪……”
寄琴忍着疼,无奈看向她:“遭罪是遭罪了点儿,但会好起来的不是吗?而且你不是回来的路上就和我说主子已经为我报仇了吗?”
“对!兰心也被罚跪了!两个时辰!”曼冬抹抹眼泪,心情总算是明朗了一点。
江医女很快把寄琴的伤处理包扎好,又给她开了副治风寒的药:“寄琴受了寒,药马上熬了给她喝,至于手上的伤,吃食上注意点儿,也别去碰它,我回头想想办法,尽量把疤给她去了。”
绿卿点点头,让曼冬把她送走。
自此,在绿卿心中乱七八糟的元宵节才接近尾声。
她又去看了看寄琴,才被奶娘叫走。
“小主子有点兴奋,似乎是想您了。”
绿卿从奶娘接过澜哥儿,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怎么了?往常这个时辰你都该睡觉了呀。”
澜哥儿一双眼睛水润润睁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