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卿在中午知道明日皇宫会设宴庆祝。
她和澜哥儿去花园里散步,遇见季明珠和管莎莎两人坐在亭子里品茶聊天。
绿卿被邀请一同过去说说话,她就让无霜先带着澜哥儿去另外一边走走,自己则上前去给季明珠行了礼。
“魏庶妃看来还很有兴致啊!”季明珠眼尾上挑,语调欢快,“要换做我的孩子常常不在身边,我怕是会哭得双眼肿痛。”
明面上打趣,实则挖苦。
绿卿咽下苦涩,微笑道:“皇后娘娘传召,妾只会感到荣幸。”
管莎莎哼笑一声:“荣幸?也是,就算不愿意又如何,你敢拒绝吗?心里委屈就自己躲在院子里哭哭好了。”说完,她忍不住掩唇轻笑。
绿卿最近很少出门,被人撞见她带着澜哥儿出来时的状态也很糟糕,憔悴至极的样子让暗中看笑话的人满足不已。
管莎莎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打压绿卿的机会。
“魏庶妃说得好听,背地里哭的人不是你?”
绿卿没有半点尴尬:“舍不得孩子,和理解王妃以及皇后娘娘良苦用心是两回事,管庶妃不懂这个道理我能理解。”
她如今是真的不怕得罪管莎莎,毕竟两个人位份一样,没必要在管莎莎手里受了委屈还要忍着。
如她所料,管莎莎还是那般沉不住气,咬牙切齿当场就要找回来:“魏庶妃的翅膀越来越硬了!”
绿卿再次回以微笑,不做多余的纠缠。
季明珠啧了一声,很不耐烦:“吵什么吵?天气好出来走动,吵吵闹闹影响心情!”
管莎莎立刻噤了声,窝囊十足地瞪起眼睛怒视绿卿。
绿卿只当作没发现她的幼稚行为,偏头去看不远处的无霜和澜哥儿。
季明珠捏起一块糕点,将要送入口中,忽然睨了眼绿卿,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明日王爷就能回京,听说此去将蛮夷成功赶走,皇上高兴大赞,要在永宁殿设宴为王爷接风。”
绿卿满心满眼都是澜哥儿,乍一听见季明珠的话,忽然回过头来。
“明日?”
季明珠挑起一边眉毛:“你不知道?宫里派人出来说了。”
“还没听说。”绿卿拧起眉毛,她有预感,宁华月很快要出手了。
管莎莎被当做背景板,憋屈极了,嘲讽绿卿:“小公子已经习惯随王妃进宫,这回魏庶妃怕是不能沾光了,老老实实留在府里吧。”
绿卿没说话,她的思绪飘了好远。
知道这个消息后,她先一步回了锦箨院。
时间不剩多少了,绿卿躺在榻上将这段时间宁华月前前后后的行为联系在一起。
多次单独带着澜哥儿进宫、在她的药里动手脚,但偏偏没有直接下致命毒药……
——宁华月想让她理由充分地死。
如何能做到呢?可以给她定罪,让她死得顺理成章。
思路一下打通,绿卿从榻上坐起身,叫来曼冬,吩咐道:“去请江医女。”
她不能任由宁华月宰割,要在她真正动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必要时候回击对方!
江医女一路着急忙慌被曼冬催着赶来,她翻遍了医书,才找到两个解除绿卿身体假孕状态的药方。
“幸好您发现得早,不然让毒在身子里停留时间太长,会损伤性命……”
绿卿拉住江医女的手,神情恳切道:“我找你来就是为了此事,你是我最信赖的府医,我不敢找别人,只敢找你。”
江医女明白绿卿的难处,也承认她确实对绿卿有种亲近感,“我一定会尽力帮您把毒解了。”
然而绿卿却摇摇头:“先不说解毒的事。我想问问你,现在我的脉像确定是喜脉吗?换其他人诊脉会不会看出来我是中毒,并非真的有孕在身?”
“几率很小。”江医女分析道,“从脉像上看,能若有似无诊出来喜脉,脉搏很像怀孕时间不长的时候,除非加以其他怀孕症状,才能确定。”
巧就巧在这里,似有若无的喜脉,可以是怀孕,也可以不是。
就看怎么说,就看那些症状对不对得上。
按照她如今的情况,以及宁华月那边急切的形势来看,一被其他府医诊脉,就会确定她有孕在身。
“假如我真的怀孕了呢?”绿卿忽地靠近江医女,半掩嘴唇轻声道,“怀孕前期脉象微弱,很容易小产吧?”
她也是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听钟嬷嬷和江医女说过,刚有孕就要多加小心,胎儿很脆弱。
如今她被宁华月逼到这个地步,脑海中忽然有个计策。
江医女沉声问:“您想干什么?”
“我要你帮我做出真的怀孕小产的样子,江医女,我真的没办法了,你会帮我吗?”
半晌,江医女低下头:“能帮您,但此举会很疼,与妇人生产时的痛苦相当,服药后不及时止血,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没关系,置之死地而后生。”绿卿无比坚定,她除了澜哥儿什么都没有,要是再护不住澜哥儿,继续活着着实没什么必要了。
“劳烦你帮我这次,绿卿感激不尽。”
江医女不问绿卿为何这么做,她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