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就如何获得足够的银两支持迫在眉睫的战事陷入激烈的讨论。
大年初一就被拉回朝堂上加班,之后的几日燕扶光更是不见人影。
绿卿忙着照顾澜哥儿,很少过问燕扶光的动向,直到正月即将过去,她才忽然得知燕扶光即将出征北疆。
这个消息还是宁华月透露的。
请安时,宁华月突然说起这事,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了一下。
“好端端的,又要打仗?”侍妾方雅疑惑道。
季明珠不屑地瞟过去:“好端端的?方侍妾日子过糊涂了吧,北方形势如此严峻,你关起门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她把方雅说得无地自容,羞愧地垂头认错:“妾说错话了。”
季明珠今天没心情继续为难她,蹙着眉分析:“筹集了差不多一个月的银子,勉强能打一打。”不过话锋一转,她道,“但北疆不是有太子妃的母族江家坐镇吗?需要动用王爷?”
陈清姿眼里藏着担忧,她也从陈妃那里听到了点消息,“筹集银子的法子是王爷想出来的,据说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此战必须赢,否则不仅军心不稳,咱们内部也……”
这也是燕扶光必须上阵的原因。
他是大燕的战神,有他在前线,人人都能安心。
熙和帝对燕扶光寄予厚望,拍着燕扶光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扶光啊,这次就靠你和龙虎将军了,你们可不要让朕失望,不要让大燕的百姓们失望啊!”
燕扶光目光沉静暗含杀气:“儿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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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一晚,绿卿才见到燕扶光的面。
他穿着身青色长袍,面如冠玉,身材挺拔,犹如锦箨院里永远苍翠的竹林。
澜哥儿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抱住他的腿,黏糊糊地喊:“父王!”
燕扶光勾起嘴角,俯身一把把澜哥儿抱起,再抛起来接住。
澜哥儿喜欢和他玩这种游戏,欢快可爱的笑声流淌在锦箨院每个角落。
绿卿知道他天一亮就要领兵出发,忙叫小厨房准备晚膳。
父子俩玩了会儿,绿卿就让他们赶紧进屋。
燕扶光坐在软榻上,绿卿亲自端来热茶放在他手边。
她静静地在另一侧坐下,把一个小匣子推向燕扶光。
“什么?”燕扶光挑眉问道。
“银票。”绿卿把他之前给他的银票都放在这个小匣子里了,两千两,对这场战事来说杯水车薪,但这是她能拿出的全部了。
燕扶光目光微微一震,打开匣子看去,什么都明白了。
“怎么不留着自己用?”他问。
“战事要紧,妾和澜哥儿有月例,总归是够用的,这些妾拿着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还是您拿去,用在该用的地方吧。”
她拿出这些银票,并不是为了让燕扶光对她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看法,绿卿单纯就是听说了筹集银子打仗的事,觉得自己也该出分力。
“战士们在前面保家卫国,妾什么也做不上,只能拿王爷给的银子表示表示心意了。”
燕扶光对绿卿多了一点欣赏,若是大燕的那些富商人人都有她这般明事理,那他筹钱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他不客气地扣住匣子:“那我便收下。”
绿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她目光盈盈,轻声说:“妾盼您凯旋。”
燕扶光想说什么却咽了下去,过了会儿问道:“你想带上澜哥儿去送我出征吗?”
绿卿回答得毫不犹豫:“想。”
此时,她不想在意别人的看法,也不再去纠结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出格,她想送燕扶光出征,想让澜哥儿知道他的父王是大燕的英雄。
在别人处心积虑拉拢人心时,燕扶光不怕得罪权贵只为筹集银两守卫北疆,他不怕死地一次次出现在战场上,穿梭在刀枪火海中,马蹄踏过一个又一个敌人尸体,身后倒下一个又一个将士,所做的一切只为了保护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
绿卿希望澜哥儿像燕扶光一样,长大了能勇敢地肩负起男儿的责任。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燕扶光,燕扶光被这眼神烫了一下,喉结滑动,嗓音低哑:“明日卯时就出发,我提前让方进宝带你们去酒楼,从校场出来后,我会经过那里。”
“好,妾和澜哥儿一起去送您。”
用了晚膳,燕扶光被倚虹院的灵韵叫走,说是宁华月有话对燕扶光说。
绿卿站在门口,目送燕扶光。
燕扶光却回头捏捏她的手心,用灵韵也能听到的声调说:“一会儿就回来。”
“嗯。”绿卿看了看灵韵,莞尔一笑,轻轻推推燕扶光,神态动作无一不亲昵,“妾知道了,您快去吧,别让王妃等急了。”
灵韵看了确实替她家小姐心酸,这都什么跟什么,王爷和她们小姐连搭伙过日子都算不上,却和魏庶妃像极了寻常人家的夫妻。
出了锦箨院,燕扶光就恢复了他最常见的冷面模式。
他冷冷问道:“王妃找本王有什么事?”
灵韵落在后面,回答道:“奴婢不知。”
燕扶光遂不再说话。
宁华月翘首以盼,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