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除夕那天发生的小状况,江觅荷和绿卿渐渐熟悉起来。
澜哥儿和燕筝儿姐弟俩虽说年龄相差有点大,但他们很投缘,玩起来不争不吵,和谐友爱。
江觅荷看了眼桌上简陋的点心,轻声问绿卿:“听说你们府上,晋王妃把份例缩减了一半?日子还过得下去吗?”
绿卿眸光柔和:“后来好了一点,总归是北疆的战事要紧。”
大是大非上,闹起来不好看,何不如顺了宁华月的意,也可以博一个美名。
“你倒是想得开。”江觅荷捏起一块点心,望向游廊下玩耍的两个孩子,“你我就不管了,倒是澜哥儿不能马虎,咱们大人跟着节俭没什么,孩子没必要。我来的时候准备了点东西,都是给澜哥儿的,你别推拒。”
“那我就替澜哥儿收下了,多谢您想着澜哥儿。”绿卿温温柔柔地笑着,起身去内室把她给燕筝儿做的衣裳拿出来,“开春了,小郡主那么漂亮,该好好打扮了。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做件衣裳表示表示心意吧,还望您不嫌弃。”
粉色绣满花朵的小裙子精致漂亮,江觅荷爱不释手,她大大方方道:“你用心了,这么漂亮的小裙子,筝儿肯定会喜欢的,以后你的女儿可就享福了,娘亲手那么巧!”
绿卿面泛薄红:“不敢当,孩子生下来,不嫌弃我就好。”
江觅荷一拧眉:“你这说的什么话?嫌弃你做什么?谁说孩子投生在出身显贵的娘亲腹中才是幸福的?”
她见不得绿卿妄自菲薄,又道:“你瞧瞧你把澜哥儿养育得多好?疼他爱他关心他,哪里做得不好了?”
绿卿被她说得脸红。
实际上,越是出身低微的人越在意身份上的差距。绿卿自认为全心全意爱护着澜哥儿,但她也想过,万一王妃或者侧妃生了儿子,那她的澜哥儿自然而然就低别人一等。
绿卿不想让澜哥儿受委屈,可她改变不了自己的身份。
她自己不在意的东西,出现在她孩子身上的时候,绿卿光是想想就难受。
可她无法对别人说。
最后,江觅荷拍拍绿卿的手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谁说出身好的孩子就一定长得好的?江觅荷想想自己的丈夫就一阵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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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觅荷来一趟锦箨院,澜哥儿的零嘴吃食立马就满上了。
管莎莎鬼鬼祟祟在锦箨院门口蹲了好久,发现里面的下人搬着许多东西,她立马眯着眼睛一件件地数。
接着,她跑去陶珊院,告诉季明珠:“魏庶妃那里多了好多好东西,是不是她背着大家花银子添置的?”
季明珠斜靠在美人榻上,闻言睨她一眼:“太子妃来她那里了,你不知道?”
管莎莎一顿:“那她有那么多东西……”
“红眼病犯了你就去治!你比魏氏还要小家子气!”季明珠心情不好,直接就翻个身背对管莎莎。
管莎莎被骂了一通,羞恼地从陶珊院跑出来,愤愤不平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魏氏一个庶妃,太子妃怎么会看得上她!比我出身还差的人,凭什么过得比我好!”
管莎莎气上心头,曾几何时,绿卿一介丫鬟压她一头了!
回到清夏堂,管莎莎还是气不打一处来:“魏氏这个贱婢,她凭什么?!”
丫鬟映雪小心翼翼上了盏茶,接着安安静静立在一边,不敢触管莎莎的霉头。
管莎莎狠狠地端起茶杯砸了一下,溢出来的茶水烫到了她的虎口。
“怎么沏茶的!”她大吼大叫,映雪缩着脖子像个鹌鹑。
管莎莎找到了发泄火气的对象,她一把一把掐着映雪的手臂,面孔狰狞地骂道:“贱婢!贱婢!”
清夏堂里,下人们在外面听见动静,各个都耷拉着眉眼躲开,似乎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
隔天,绿卿在倚虹院就被管莎莎针对。
她才行礼坐下,坐在对面的管莎莎就冷笑一声盯着绿卿。
“魏庶妃好本事,不管是哄男人还是哄女人都有一套啊!”
话说得十分难听,宁华月等人抱着看好戏的态度不吭声。
绿卿面色平静,冷声回道:“管庶妃过奖了。”
管莎莎继续挑衅:“不如你教教我如何哄好太子妃?从太子妃手里漏出来一点儿好处,都够你的锦箨院过过好日子了,我也想像你这样呢!”
绿卿笑了:“教不了,你没孩子。”
她也是小看了管莎莎的嫉妒心,太子妃关心澜哥儿,送点东西过来也要被管莎莎阴阳怪气。
既然如此,绿卿也不打算好好和她说话。
“嘉宁郡主和澜哥儿有缘分,两个孩子玩得来,管庶妃要是想学我,不如先想想生孩子的事情吧。”绿卿语调柔软地建议,笑眼弯弯的模样十分无害。
可谁不知道,燕扶光几乎一年多都没踏足清夏堂,管莎莎在他面前或许他都认不出这人是谁。
管莎莎被戳到了肺管子,直接炸了毛:“生个儿子就了不起了?你的意思是,王妃她们都不如你?!”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绿卿正襟危坐,轻声细语道,“毕竟王妃娘娘和两个侧妃出身好眼界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