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扶光大步上前,握住呆愣在原地的绿卿的手,沉声问一旁表情惊喜的梁非:“江风如何?”
梁非语速飞快:“解药有点眉目了,但皇上很快就要来王府,您准备如何应对?之前皇后就派人来试探,魏庶妃挡了回去。
“父皇来就来了,不必遮掩。”
反正他从没说过是他受伤中毒,到时候熙和帝问起,装装惊讶就是了。
绿卿一直往燕扶光的左臂瞥,等他和梁非说过话,她才问:“您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燕扶光握紧她的手指,马上又松开:“没事,先陪我去沐浴,待会儿父皇就来了。”
绿卿乖顺点头,跟着他去了鹤鸣院那处露天温泉。
时间紧,燕扶光也没起什么坏心思。
他端坐在池子里,绿卿跪坐在他身后为他擦背。
映入眼帘的是许多道新疤痕,绿卿轻声道:“您受了很多伤。”
他淡淡地“嗯”一声,又问:“怕吗?”
绿卿摇摇头,又想起他看不见,“不怕。”
疤痕是他保家卫国的证明,作为被他保护的一份子,绿卿心怀感激和敬佩。
燕扶光似乎笑了一声。
快马加鞭先大部队几日回到京城,燕扶光就是考虑到江风的伤情。
他快速沐浴换衣,找来府医们询问情况:“解药进展如何?王府不养闲人,拿了报酬就要办事,江指挥使的毒解不了的话,后果自负。”
点到为止,燕扶光一挥手把人全部打发去继续研究解药。
熙和帝被方进宝迎进屋,脸上伤心难过的表情在见到燕扶光好生生坐着的时候有了一丝裂隙。
“扶光?”熙和帝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伸出手捏住燕扶光的手臂,一再确认他面前的是个活人。
“父皇?”燕扶光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他站起身行礼,然后说,“儿臣刚回府,您怎么来了?”
“……刚回府?前几天回来的是谁?”
“事发突然,儿臣带领军队刚出北疆地界就遭遇蒙面人埋伏,江指挥使为救儿臣受了伤,因此儿臣特意派一队人先行送他回王府治疗,儿臣紧赶慢赶终于赶了回来。”
“埋伏?江风救了你?”熙和帝似乎很难把一切联系起来,他问,“那为何要让江风假扮你?”
燕扶光长叹一声,肩膀微微耷下,“因为儿臣发现那些人是冲着儿臣来的,儿臣也怕不止那些人在途中埋伏,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熙和帝目光复杂,他沉重地拍拍燕扶光的肩膀:“扶光,还好你回来了,父皇会为你找出幕后指使之人,还你一个公道。”
燕扶光从善如流地接道:“儿臣相信父皇。”
熙和帝转念一想:“那就先不要公布真实情况,把戏演下去。”
燕扶光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听父皇的安排。”
熙和帝心绪难以平静地从晋王府出来,坐上回宫的马车。
他一直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小打小闹,却不想有的人狠毒到要在回京途中埋伏,威胁燕扶光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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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说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呢,王府的府医都不是吃素的,有燕扶光发话,当晚就研究出了解药。
江医女曾经见识过这种毒药,所以大大缩短了时间成本。
给江风服下解药后,燕扶光总算能暂时放松放松了。
绿卿天黑后就回了锦箨院,澜哥儿见不到她要闹,而燕扶光暂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回来了,于是堂堂晋王殿下,只能摸黑翻墙偷偷溜进锦箨院。
澜哥儿总算是睡着了,绿卿哄他哄得很累,刚要换个舒服的姿势进入梦乡,就发现床帘被人撩开。
绿卿捂着嘴小声道:“您怎么过来了?被人发现没有?”
她坐起身要下床,燕扶光默默摁住她,接着把她往里推推,自己挤着床沿躺了上去。
绿卿怕他乱来,忙道:“澜哥儿在……”
“澜哥儿在又怎么了?”燕扶光故意逗她。
绿卿没听出来,傻乎乎地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您手臂还伤着,今天不行,而且澜哥儿还在……”
燕扶光一本正经地问:“澜哥儿能躺,我就不行?这是魏庶妃院儿里的规矩?”
绿卿顿住,手指一屈,想掐下去又不敢:“……能,府里您才是规矩,妾错了……”
燕扶光弯起右臂把她整个搂进怀抱,他垂眸看她一张红唇张张合合,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想和她贴在一起。
绿卿接下来的气息都被他温柔又霸道地掠夺。
片刻后,燕扶光克制地停下,嘴唇贴在她耳畔:“明天澜哥儿回东厢房睡。”
绿卿羞耻地躲进他怀里,两只耳朵红了个彻底。
夜深人静,一旁澜哥儿打着小鼾,呼噜呼噜像只小猫。
燕扶光很久没有体会过如此宁静的时光,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温柔惬意。
“你们母子被人欺负没有?”
绿卿差点都睡了,一听这句话瞬间清醒。
她嘟着嘴娇声捡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告状:“太子妃给澜哥儿的零嘴被管庶妃分了去,她吃坏了肚子还怀疑妾给她下药,皇上把她降为侍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