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从冬至那天就猜到宁夫人和宁华月或许有了为难绿卿的法子。
她把宁华月叫去凤仪宫,询问道:“要出手对付魏氏了?”
宁华月抱住徐皇后的胳膊撒娇:“是啊,多亏姨母提点,否则月儿和娘亲还想不到这个好办法!”
徐皇后来了兴趣:“哦?说来听听。”
宁华月事无巨细说了一遍,徐皇后频频微笑点头,看样子也是认可的。
说完,宁华月仰着头问:“姨母,您可有什么指点吗?”
“指点谈不上,本宫确实有个想法。”
徐皇后目光深邃看着宁华月,抬手抚上她的脸颊,“你膝下还没有孩子,这可如何是好?”
“不管是不是亲生的,你身为王妃,不能没有孩子。魏氏怀了第二胎,光想着对付她也不是万全之策,若是不能打压她,那就要抢了她的孩子。”
徐皇后心狠手辣,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可宁华月不觉得她恶毒,反而崇拜徐皇后深谋远虑。
“姨母,月儿都听您的!”
“所以,害人的事情让别人做,你要更关心魏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样一来,更加能撇清自己。”
从皇宫出来,宁华月还沉浸在巨大的期待中。
她信了徐皇后的话,一想到自己无论如何都会获利,心情大好。
而管莎莎那里,很快准备好了人选,她和季明珠商量后决定尽快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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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个午觉醒来,就得知自己家人在外候着是什么心情?总归没有开心。
绿卿甚至怀疑是开玩笑,她皱着眉说:“谁那么无聊?”
她都记不清家里的情况,谁那么神通广大给她找回了家人?
寄琴也觉得其中有蹊跷,不过宁华月等人都在外面等着,阵仗极大,绿卿总归要出面一下。
“奴婢们陪您出去瞧瞧。”
给绿卿穿戴齐全,又系上斗篷挡风,曼冬和寄琴才搀扶着她出门。
锦箨院外,好多双眼睛瞅着中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一家人。
“魏庶妃家里的人怎么那么寒酸?”
“魏庶妃本人的出身也不好啊,寒酸是正常的!”
“人家的寒酸是一时的,如今魏庶妃那么得宠,又怀了孩子,娘家人岂不是跟着水涨船高?这以后的日子啊,指不定比咱们这些当下人的过得好多少!”
绿卿在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中出现,宁华月等人都还没说话,就有几个人冲过来想抱住她。
曼冬挡了一下:“魏庶妃怀有身孕,不得冲撞!”
面黄肌瘦的妇人满含热泪:“女儿!我的女儿啊!娘亲你都不认识了吗?!”
尖嘴猴腮的男人吸吸快流出来的鼻涕,粗糙的一双手拉住断了大半截的衣裳:“爹知道你还记恨我们,但当时也是没办法,若不是把你卖了换银子,你弟弟妹妹们如何长大?女儿啊,你原谅爹娘吧!”
紧接着,四个身高不一、衣裳打满补丁的孩子叽叽喳喳叫着:“姐姐!姐姐!”
绿卿的头都快炸了。
季明珠抱着双臂站出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怎么?多年不见,魏庶妃不仅记不得自己的爹娘,还不懂礼数,将人请进去坐坐?我们可是一同等了你好一会儿啊!”
她对管莎莎挑选的人很满意,一看就是不省心的一家人!
绿卿视线来回流连在面前几人身上,只在那妇人眉眼间看出两分与她相似的痕迹。
“我年幼就离家,早已记不得家人的模样,更不清楚家中有几个人。”她问,“谁好心为我找到的家人?可否说说你是如何确定他们与我有关的?”
宁华月抬抬手,点了点季明珠:“季侧妃发现的,问了他们几个问题,也基本能对上。”
绿卿就奇怪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而且什么问题那么有权威性,竟然就直接认定他们是她的家人!
季明珠见绿卿望过来,撇撇嘴催促道:“进去再说,天寒地冻的,你想在外面站着,我可不愿意!”
绿卿拧着眉,让他们一一进去。
室内温暖,各处摆设风雅脱俗。
向三娘和魏大牛对视一眼,精光闪烁。
不等绿卿问清楚,向三娘就一下挤开寄琴,站到绿卿身边,抬手就想去碰绿卿的脸。
绿卿一下子躲开,向三娘愣在原地。
“女儿啊,你还不相信我们是你爹娘?!”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爹喊娘,“老天啊!我们这些年为了见她一面吃尽苦头,为什么到头来她根本不认我们啊!”
绿卿忍受着各种眼光,冷声道:“找我?你们恐怕是认错人了,我爹娘当时卖了我很高兴,拿了银子没回头看我一眼,肯定不会想着找我。”
向三娘一顿,抹着眼角几滴泪解释:“没认错,绝对没认错!你和娘年轻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认错,不信你问你爹!”
她扯了扯魏大牛的裤脚,魏大牛拎着往下滑的裤腰讪讪笑道:“是是是,你们娘俩儿简直长得也一模一样,我一看见你啊,就知道绝对错不了!”
管莎莎笑盈盈道:“有家人互相照应是好事,魏庶妃别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