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出发,兵分几路,几队人马朝着不同的方向行进,目的是排查边疆是否有异动和可疑人员。
一切行动都暗中进行,一行人离开得悄无声息。
府里除了绿卿,其他人不知道燕扶光已经离开京城。
宁华月最近很关注立太子的事情,每天竖着耳朵等着听朝廷上的风向,暗地里写了一封又一封家书送回宁府。
“皇上越来越看重王爷,听说多半奏折都是王爷批阅的,爷爷他们怎么还不会回应我,咱们宁家要是抓不住这个好机会,错过了怎么办?”
宁华月心急如焚,顾不上漫天飞雪火急火燎就要张罗着回宁府。
王嬷嬷匆匆从外头进来,眉间藏着几分忧虑:“小姐,皇后娘娘召您进宫……”
“姨母?”宁华月整理衣裙的动作一顿,眉头随之拧起来,“姨母这个时候叫我进宫干什么?”
王嬷嬷猜测道:“或许是让您帮忙在阁老面前为皇后娘娘和废太子说话?”
宁华月烦躁地轻啧一声:“那我怎么说啊!”
她一扭身,腰间玉佩下坠着的流苏摇摆几下,“姨母这个时候让我帮她,那我不就是明摆着和王爷、和王府为敌吗?嬷嬷,你要不想个办法帮我推了吧……”
从前没心没肺的时候,宁华月从来想不到这么多,徐皇后一叫她她就屁颠屁颠去了,哪儿还像现在这样瞻前顾后呢。
纠结着,宁华月还是说服自己:“算了算了,我还是进宫一趟吧,早晚都要去的。”
她不想和徐皇后撕破脸,毕竟宁华月是真的把徐皇后当亲姨母看待,她还想着当了皇后之后好好孝敬徐皇后呢,关系闹得太僵也不好。
进了宫,看见徐皇后形容枯槁的模样,宁华月又不忍心。
“姨母,您再伤心也要照顾好自个儿的身子啊。”
徐皇后有气无力地扯扯嘴角:“你表哥还被关着,我怎么能放得下心呢?”
有句话明知不当讲宁华月也非要讲,她气鼓鼓道:“您就是被表哥牵连的,表哥犯的错我听说对咱们大燕影响深远,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是顾好自己吧。”
她自以为字字句句都在为徐皇后着想,没想着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母子,轮不上她一个外人说话。
徐皇后心底当下就很不高兴了,她垂下头轻轻抚弄手腕上的镯子,沉声道:“可我就只有你表哥一个儿子,他有事,我这个当母亲的,做不到袖手旁观。”
宁华月气愤不已,全然没注意到徐皇后的情绪,“您是皇后,所以皇子都唤您一声母后,论起来您是所有孩子的母亲。”
她的意思很明显是让徐皇后不要纠结于一个不成器的燕羡之,想开点做得好看点,谁当了太子继承大统,太后之位一定都少不了徐皇后的。
不过对徐皇后来说,这根本不可能一样。
要是她甘心把太子之位拱手让给其他女人的儿子,那她就不必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月儿,你还小,又没有孩子,不懂为人母的心情。”
宁华月给徐皇后顺着气,有些遗憾徐皇后没想明白,“罢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但是您还是要多关心关心自己。”
徐皇后紧紧攥住宁华月的手腕,凝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低得近乎哀求:“月儿,你关心姨母是不是?那你可以请你爷爷帮忙,在皇上面前给你表哥说说好话吗?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那个舞女算计他,他也是无辜的。”
宁华月不赞同她的说法:“这件事追根究底还是出在表哥身上,他不无辜。”
她把手抽出来,又觉得对不起徐皇后,手指来回交缠,紧着嗓子道:“月儿当然关心姨母,不过表哥的事情,月儿无能为力。”
她很害怕面对徐皇后失望的眼神,说完后立马就离开了,坐到马车上都还想着徐皇后清瘦苍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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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龙虎将军府,江觅荷冒着风雪回了趟娘家。
江风见到她时小小的诧异了一下:“今儿怎么出来了?”
燕羡之被拘禁,江觅荷为了不惹人眼,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好和女儿关着门过日子,没了碍眼的人,母女俩过得还挺不错。
丫鬟撑着伞,江觅荷站在伞下,呼出一口白气:“进屋再说。”
上了茶和点心,江觅荷不客气地喝了茶暖身子,缓过来点之后才道明来意:“皇后已经三番五次派人让我去凤仪宫,我以筝儿生病为由推脱了几次,下次肯定就逃不过了,所以想在此之前问问大哥你和父亲现在是什么想法?”
江风跟着燕扶光前前后后经历了不少事,心底将他和燕羡之进行比较,越发看自己的妹夫不顺眼,他甚至发起了牢骚:“当初父亲怎么就把你许给他了呢……要是你嫁的是晋……”
江觅荷瞪他一眼:“慎言。”
又不是嫁给谁就一定能过得比现在好的,靠男人还不如靠自己。
“你还不如说,当初就不该让我嫁人,好好待在家里,能有那么多事儿吗?”
江风自觉失言,讪讪给妹妹赔罪:“是大哥说错了,妹妹你别计较。”
“好了,我才懒得和你计较,咱们还是说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