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带着江觅荷交给他的毒药来到晋王府。
“殿下,您还记得那场刺杀吗?臣从别人手中得到了这种毒药。”
江风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既然已经坚定地站在燕扶光这边,他就不会对燕羡之心软,就算那还是他名义上的妹夫。
燕扶光当然不会忘记这种毒药,他摊开手,江风把盒子放在他手上。
“谁给你的?”
江风不可能直接把江觅荷说出来,他道:“认识的一个朋友。”
燕扶光审视他一眼,确定他或许出于为难才不把真正的人拱出来。
他换了个问题:“从哪儿找到的?”
这点江风没有隐瞒:“从大皇子的书房里偷的。”
所以说,已经可以确定,当初那场刺杀,与燕羡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毒药也出自燕羡之之手,多年前松江府的冤案也是燕羡之造成的。
江风迫切地想知道:“这个可以作为证据揭穿大皇子的面目了吗?”
燕扶光看着他:“还不行,证据还不够有力。而且,现在把他激怒了,你不怕你妹妹的日子不好过?”
江觅荷与燕羡之早就没了夫妻之情,可外人眼中,他们也依旧是夫妻,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燕扶光把江风点醒了,他当然不愿意让自家妹妹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再被燕羡之和徐皇后母子拖累。
“可臣的妹妹怎么才能与大皇子彻底划清界限呢?”
江觅荷一朝不能摆脱燕羡之,她的后半生就要与燕羡之挂钩,无论好坏,她也一定会受到牵连。
江风清楚,江觅荷不是一根筋的人,她肯定不想和燕羡之有任何关系,可目前来说,谁都没有好的办法,徐皇后和燕羡之绝对不会放过江觅荷和她身后的江家。
“殿下,您有什么办法吗?”他把希望寄托于燕扶光,就冲方才燕扶光提醒他,他就能确定燕扶光不会袖手旁观。
可燕扶光真的只是恰好想到那里,他目前也没有可行的办法。
最后江风决定先等等,慢慢找合适的时机。
一旦有机会,他绝对会把妹妹从火坑里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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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觅荷从前会来府里找绿卿说话,燕扶光成了太子后,她便不爱登门了。
流言蜚语总是困扰着人们,江觅荷索性把绿卿约在了外面的酒楼。
“府里有点事耽搁了,您久等了吧?”
绿卿到时,江觅荷已经等着了,她歉意地冲江觅荷行了个礼。
“别多礼了,而且我现在只是一个皇子妃,你还是太子侧妃呢!”江觅荷不带恶意地打趣。
绿卿这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了,皇子妃太疏离,叫太子妃也不合适。
瞧出她的纠结,江觅荷说:“叫我江姐姐吧,反正比你大几岁,这样叫也合适。”
绿卿温柔地笑了:“是,江姐姐。”
“我今天找你也没什么事,就是日子有点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一来二去想到了你。”
别看江觅荷内心足够坚强,徐皇后和燕羡之的事情没有影响她生活的脚步,可成天身处不能放松的场景,时时刻刻紧绷,她也会累。
燕羡之这次之后时常进出青楼,绿卿以为是这事给江觅荷造成了困扰,便劝解道:“别人没有您自己重要,要是实在管不住不想管,那便算了,别为难自己。”
江觅荷听完就笑了:“我就没想管过他,而且,你知道吗,现在我们府里可好笑了。他那些妾室不敢亲近他和我作对,各个都急着抱我的大腿,恨不得离他远一点!”
笑得眼中泛起泪花,江觅荷才止住:“不过也很讽刺,就这样了,他还是不敢对我不满,惦记着我身后的资源。”
绿卿轻柔地帮她擦去眼角的泪痕:“那你畅快吗?”
“畅快!怎么不畅快!”江觅荷说着说着又掉下泪来,“不过再畅快,心里也被他们这团恶心的东西堵着,一旦想到我父亲会因为我的存在,不得不对他伸出手,我就很后悔。”
绿卿心疼她的无助和自责,坐过去把江觅荷搂入怀中,轻轻顺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可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敢说,江觅荷绝对是世间少有的脑袋清醒的女子,她不会因为自己嫁给这样一个人,就完完全全站在燕羡之那边,她分得清轻重大小,也在乎家国大事,并不局限于后宅那方小小的天地,她有武将世家的女儿的豪气和勇气,也有不同寻常女子的眼界和认识。
“你能做的都做了,其余的事情,与其责怪自己,不如怪在他人头上。”绿卿宽慰别人的时候总是很有道理,说辞一套接一套的。
江觅荷被她逗笑,擦去眼泪后靠在绿卿的肩膀上:“你说得对,怪别人。怪我父亲当时眼光不好,怪他们母子不是好人,怪时局不好,我一个小女子,能做的都做了,保证不拖后腿就行。”
绿卿舒了口气:“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嗯,你今天说的有道理,我今天听你的。”江觅荷垂下眼睫,叹息一声,“不过,我其实很害怕。”
绿卿的手一顿,就听她接下来说:“我不会轻易被放过,我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