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扶光终于再次出现在了长定殿,熙和帝感动得涕泗横流。
“扶光啊,父皇万万不能没有你的……你可知道,没有你的这些天,朕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燕长风在一旁站着,听得嘴角抽搐。
怎么过来的?吃吃喝喝睡大觉,逛逛后宫再找几个大臣谈谈心,即使无心公务也有本事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十分充实,还要怎样?
燕扶光嫌弃地推开熙和帝,瞅瞅他胖乎乎的、没有缩减一圈的腰围,一针见血道:“您这不是什么都过得来吗?”
熙和帝一哽:“也有好过和不好过之分。”
“哪儿能不好过,我听见皇后那里每天都给您煲汤,就算您没时间过去也会派人送来,这不挺好吗?”
熙和帝看看高高的房顶再看看脚上的龙靴,就是不看燕扶光的眼睛。
徐皇后和燕羡之,哪个搬出来,都让他在燕扶光面前丢失了身为父亲的威严。
不过今天燕扶光不是来和他扯这些的,他说:“龙虎将军给儿臣送了封信回来,说他身体恢复得不太好。”
“江震的信?为何会送到你手上……”
越问熙和帝越心虚,那点子质疑被燕扶光似笑非笑的表情全部打回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如您亲自问问他?”
熙和帝抖了抖肩膀,算了算了,江震那老头,儿子带去战场他一声不吭,女儿要是被欺负了,他可不轻易饶人。
把燕扶光那句话细细在心里过了一遍,熙和帝疑惑:“他身体恢复不好?什么意思?”
燕扶光慢条斯理地品茶,并不为他答疑解惑。
熙和帝将求知若渴的目光转向燕长风。
燕长风转动他灵活的大脑,分析出两个结论:“儿臣认为,江震将军或许真的像字面意思表达的那样,身子没养好,回到北疆不久伤情复发。再有就是,江震将军的目的或许只是单纯想回京一趟。”
回京干什么?
熙和帝不用谁再帮忙,自己就理解了。
回京好啊,回京方便江震教训燕羡之啊!
熙和帝率先撇开自己:“和朕没关系啊,孩子是燕羡之弄出来的,什么百家被也是皇后主张做的……”
燕扶光目光复杂地看着熙和帝,有的人什么都没做,却比做了什么还可恶。
“这信里的意思,我带给父皇了,您找个时间给江震将军回个信。”
熙和帝小山丘一样的身躯一顿:“这信不是给你的吗?朕来回信?是不是不太好?”
燕扶光很是温和的一笑:“或许是吧,那儿臣就给他回信了?就说千错万错都是皇后和大皇子的错……”
“那还是朕来吧!朕来!”
一封信送回来,效果很明显,徐皇后不再把她的孙子成天挂在嘴边,开始关心起了大皇子府的燕筝儿。
或许江震不满徐皇后为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置办百家被的事被熙和帝说了出去,徐皇后就在请安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提出来要一视同仁,把水端平。
“本宫虽然欣喜大皇子很快就会有第二个孩子,不过筝儿也是本宫的心头肉,本宫不会偏向谁的。”她顿了顿,忽略江觅荷见鬼似的表情,“不如这样,今年筝儿的生辰不是快到了吗?本宫为她操持,办得热闹些。”
江觅荷怕她作妖,婉言拒绝:“夏日炎热,皇后娘娘保重凤体,不宜太过操劳,况且筝儿年幼,生辰不必太过隆重。”
陈妃看热闹不嫌事大:“皇子妃不要推拒了,你不知道现在外面是怎么传咱们皇后娘娘一心只有孙子,看不见自小在眼前长大的孙女吗?怎么着也要让皇后娘娘证明证明她对小辈的‘一视同仁’啊!”
徐皇后面色青黑,她呵斥陈妃:“陈妃妹妹最近很得空关心本宫的家事,不如把这个精力用去操心齐王府的子嗣。”
燕羡之在松江府给她造了一个孙子,徐皇后的腰板挺直了许多。
她用子嗣去戳陈妃的肺管子,一戳一个准。
陈妃愤然离去,徐皇后拍板决定:“就这么说好了,江氏你先回去准备,我看看你们往年的章程是什么样的。”
江觅荷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徐皇后只有在燕筝儿刚出生那两年过问过她孙女的生辰,连以往章程都不清楚,这碗水端得可真平!
坐到绿卿的马车里,江觅荷还气呼呼的。
“不过是把我的筝儿拿去给她脸上贴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当真可笑!”
名声重要,徐皇后不关心燕筝儿,只关心她的名声。
绿卿也无可奈何,她不仅是皇后,还是燕筝儿的祖母,于情于理都很难拒绝。
“也没办法了,你好好盯着点,别出什么幺蛾子就行。”
江觅荷重振旗鼓:“我死死盯着,我女儿的生辰宴,绝对不能出任何事!”
她没有全权交给徐皇后打理,其实徐皇后嘴上说着要操持,心里却没多少心思花在这上面。
为了给江觅荷施压,燕羡之一封封书信流水似的从松江府涌回来。
徐皇后每天都在数着于浅浅肚子里的孩子多大,路边路过一只猫,她都得停下来念叨几句,而且还暗示江觅荷安排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