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钦沉默良久,从心底发出疑问:“你不会来真的吧?”
他问的对象显然是尤迁,不过尤迁理解成了妹妹尤银。尤银为了这场宫宴关门练了好几天舞,当然是来真的了,还能有什么假?
“嗯哼,大哥你不是建议我送美人吗,才多久你就忘记了?”
仁钦嘴角抽搐,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哪个男人把自己说成美人的?”
“嗯?”尤迁比仁钦更疑惑,他摸摸自己的脸,对自己的美貌很清楚了解,“我难道长得不好看吗?”
他可是益伦第一美男啊,美男也是人,当然也就是美人。
仁钦受不了,一拳抵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往后推了推,“离我远点。”
从尤迁身上就可以看出来,益伦族不断没落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太不踏实。
“我实话告诉你吧,送什么都比送美人好,真的,你相信我。”仁钦很心累,生怕今晚回去燕秋不让他进屋。
“我都准备好了,哥你别骗我啊!”尤迁不信,在他下定决心的情况下,他一般只会相信自己,“我准备的不是一般的美人,我很有信心!”
尤银跳舞,他看了都拍手叫好,不相信别的男人见这样的美人给自己表露心迹会无动于衷。
他属于不撞南墙不回头,仁钦不再劝他。
“随你随你都随你,可我还是提醒你,先做好失败的准备,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简单。”
燕扶光的形象在仁钦心中太过完美,他没看见燕扶光沉迷于任何世俗男人向往的东西,美人美酒以及金银财宝等。
他所了解的燕扶光有着对抗诱惑的坚决,他的内心比他的外表更坚硬难以攻破。
世上能称之为例外的,无非他的妻子和孩子。
仁钦和尤迁的交谈就这样结束,燕扶光在隔壁房间和流哥儿、澜哥儿排排坐,瞅着吵闹不断的那哥俩你一言我一语吵架。
他看得认真,且不打算掺和,抱着手津津有味地伴随叽叽喳喳的声音神游。此次通商的开始比他预想中顺利很多,如果接下来也这么顺利就好了;还有仁钦和尤迁,这俩人不知道靠不靠谱,不靠谱的话怎么教训他们呢;还有朝廷上那些只会打嘴仗的,他们又能忽悠多少商人参与进来……
流哥儿坐在大哥哥和父皇中间,他黑黑的眼珠子不断来回转动,二哥哥和三哥哥吵架,他每一次都听得很认真,但至于他们为什么吵起来,他却一窍不通。
不就是说了两句小马的事情吗,怎么忽然就争论起谁的小马养得更好了?
“呼——”累了的流哥儿垂下眼睛,两只小手使劲揉揉疲劳的眼睛。
燕扶光听见动静侧头看他,刚巧看见他用手揉眼睛,提醒说:“手脏。”
“啊——”流哥儿拖长声音往燕扶光怀里靠,太吵了太累了,他很想逃出去。
燕扶光捏住他手感极好的下巴,捏捏再捏捏,唇边挑起一抹笑:“怎么了?别这样,早晚都得习惯的,毕竟他们很可能要吵一辈子。”
这就受不了,以后怎么办?
懵懵懂懂的流哥儿还不太明白燕扶光的意思,他肚子饿得咕咕叫,却还要在这里听哥哥们吵架,心里不痛快。
“哼哼,父皇我饿……”
就等他这句话了,燕扶光继几乎在流哥儿说完话的下一个瞬间就把他抱起,顺便招呼澜哥儿:“弟弟饿了,我们先去给他找点吃的。”
吵得正起劲的聿哥儿和九哥儿倏地停住,父皇,您要不要看看这屋子里摆着的几碟糕点呢,还不够弟弟吃吗?
如释重负的澜哥儿避开两个弟弟的视线,拽着流哥儿的衣裳跟上燕扶光的脚步:“走走走!”
习惯是一回事,受不住是另一回事,他需要暂时远离这俩时刻不消停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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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宫,燕秋想找个机会避开尤银给绿卿提提醒,可直到宫宴时辰快到了,她都没等到这个机会。
所以酒过三巡,尤迁特意把尤银推出来的时候,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双眼紧紧盯着绿卿。
尤银穿着单薄的衣衫,立于大殿中央,双眼含情脉脉望向主位上坐的人,“尤银愿为陛下献上一舞。”
绿卿在燕扶光身旁毫无戒备地说:“尤银公主长得好看,身段也好,想必跳舞也是极美的。”
嗯?燕扶光侧目,他都嗅出点不同寻常的味道了,为什么绿卿想不到?
绿卿迎着他的目光再次点头:“肯定很好看!”
她认为燕扶光方才那句话的意思是怀疑她的眼光。
这下燕扶光彻底没话说了,跳吧跳吧,就当哄他的珍珍开心,至于别的什么,别妄想。
尤银站在底下将他们的眉眼官司瞧了去,她深吸一口气,摆出优美的动作开始舞蹈。
乐曲活泼热烈,尤银翩翩起舞,仿佛一只花园里的蝴蝶飞到了大殿上,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绿卿兴致勃勃地拍手,不忘对燕扶光说:“殿下,你看,我没猜错吧!她跳得比我见过的都要好看!”
燕扶光看了几眼收回视线,听绿卿说喜欢,他眼底泛出笑意,“喜欢的话,让她私下给你多跳几次?”
跳个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