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迁和尤银从京城离开,仁钦和燕秋不日也将回到草原。
回来一个多月时间,燕秋过得乐不思蜀,眼看着即将离开这里的人们,心底生出许多愁绪。
仁钦瞧她不开心,面上虽然毫无痕迹,但心里在打鼓。
万一燕秋铁了心不和他回去呢?他怎么办?
打又打不过燕扶光,更舍不得对燕秋来硬的,到时要他亲眼看着她离开吗?未免太残忍。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的,他好歹是燕秋的枕边人,虽说没有完全的信心认为她已对自己死心塌地,可对燕秋还算了解。
她最是吃软不吃硬,心地又善良,想来他死皮赖脸地黏着她,会有效果吧?
燕秋这几日明显就感觉仁钦在她身边晃悠的时间变长了,许多时候她需要自己一个人待着,可他还是那么没有眼力见儿,一个劲凑上来,搞得她心烦意乱。
可每当她训斥的话到了嘴边,他就可怜兮兮地说对这里地吃食不习惯,要不就是水土不服身体不舒服,她才冒出来的火气又倏地熄灭。
仁钦没有故意编谎话骗她,他来大燕吃穿住行都不太习惯,瘦了一圈。虽说看起来比之从前更加有魅力,但身体是更重要的。
她耐着性子关心他,除非实在忍不住,不然不会丢下他一个人进宫躲着。
绿卿看着出现在朝阳宫的燕秋,诧异了下,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她要是再晚点起,就要闹笑话了。
燕秋抱起小小的珂儿,然后把寄琴手里的粥接过来,自告奋勇道:“来,姑姑喂你吃。”
她对珂儿很温柔耐心,但眉眼间细看还是看出几分难过。
一想到他们定下的离开的日子,绿卿什么都明白了。
还是舍不得从小长大的地方,舍不得朋友亲人。
她不刻意把话题往离别的方向引,招呼燕秋说:“你也跟着用些吧,那么早过来,肯定还没来得及用早膳。”
燕秋耷拉着眉眼:“三嫂不用管我,我没胃口。”
早膳过后,她的心情还是不见明朗,在屋子里闷着不是回事,绿卿又叫上她一行人往御花园去。
微风拂面,阳光温暖,亭子里坐着的人留恋地看着眼前的景色,然后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
“三嫂,此次离别,不知下次见面是何时了。”
离别往往伴随着忧伤,路途遥远,她此次离开,每一步都将离身后的人们越来越远。
到了草原,她就是一个人了,没有朋友和家人,也不知今后的日子会如何。
或许燕秋难过的原因也有对未来的担忧吧,她撑着下巴,苦恼道:“太远了,要是近些就好了,我们大家互相有什么事也能及时知晓。”
燕秋年纪不大,绿卿把她当亲妹妹看待。
听她语气中的不舍和难过,她也跟着不忍心。
温柔的掌心碰了碰她的头发,绿卿眼底含笑:“妹妹,你大胆一点,前面的日子会很好呢?”
“仁钦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草原广袤无垠,你在那里会长出全新的翅膀,四处翱翔。人生无时无刻不在取舍,何况你回到草原并不意味着与我们这些人断了关系,距离固然会造成许多不便,但我们应该相信和期待今后每一次重逢,而这每一次重逢,我们都希望看见对方过得更好,你说是吗?”
她柔声细语的安抚彻底让燕秋的心静下来。
好像是这样没错,仁钦对她的尊重和爱护她看在眼里,今后想必还有机会可以回来。而那片草原,是她心之所向,她该学会真正的长大,享受当下的生活,对未来抱有美好期望。
她的悲伤和不安,除了分别,也来自对自己的怀疑。然而人最不该怀疑的是自己,如有疑问,不如先尽全力做了再说。
燕秋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三嫂,我知道了。”
源源不断的底气重新回到心中,燕秋重新回到小时候住过的宫殿,将那里的一草一木记在心里。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最重要的永远是当下,与其忧虑各种过去和将来,不如脚踏实地创造向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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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秋有绿卿等人可以谈心,仁钦在京城几乎没有朋友,想来想去也只好进宫叨扰燕扶光了。
他倒是不客气,方进宝说燕扶光还在书房议事,他给自己安排去偏殿好吃好喝等着。
约莫小半个时辰过去,燕扶光才过来见他。
不等仁钦开口,他就直接问:“你和燕秋怎么了?”
“可以啊!你居然都猜到了!”仁钦苦着一张脸,焦躁得快要抓狂,“她舍不得离开,万一真的不想和我回去……”
燕扶光干脆利落打断他:“燕秋不是这样的人,她的顾虑肯定在你这里。”
燕秋是和亲过去的,她不会打破长久以来的规则。固然舍不得这里的朋友,可燕扶光知晓她更喜欢草原上无拘无束的生活,那么问题来了,燕秋在担心什么?
他直言不讳道:“你拿出态度出来,她还能不安心跟着你回去?”
想要媳妇,总该动动脑子吧?怎么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
仁钦梗着脖子,眼神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