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褪去,平淡的生活依然继续。
朝阳宫里,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用早膳。
澜哥儿、聿哥儿和九哥儿每天早上都要过来,到下午也要在这里用了晚膳才回去自己的住处。
绿卿挟了一个虾饺放进澜哥儿碗里,他抿唇冲绿卿笑笑,嘴巴张得很小地小口小口咬着。
聿哥儿和九哥儿自己不吃,两个人角度一致地偏头,灼热的视线就落在澜哥儿嘴巴上。
“唉……”吃着吃着,澜哥儿忽然叹气。
燕扶光在那哥俩脑袋上敲了敲,让他们别盯着澜哥儿:“你们早晚会有这一天,到时候自己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澜哥儿的门牙掉了,本来就不怎么说话,现在话更少,也害羞得不敢大笑,这俩臭小子还不长点眼色!
绿卿拍拍大儿子的后背,帮腔说:“就是,而且这样看人家是不礼貌的,哥哥的牙齿很快就会长起来,你们的早晚也会掉!”
她护着澜哥儿呢,如一块美玉温润的孩子划过一阵暖流,身子往娘亲歪了歪,乖乖低头吃饺子。
流哥儿不明白什么叫换牙,他心疼大哥哥掉了牙齿不方便吃肉肉,勺子往自己嘴里喂一口肉粥,就要关心地看一眼澜哥儿,人小鬼大地对二哥哥和三哥哥说:“大哥已经很可怜了。”你们还这样的话,真的很没有人性!
珂儿跳下椅子,来到澜哥儿身后,抱住他蹭蹭,懂事地安慰说:“会好起来的。”
好了,这下衬得聿哥儿、九哥儿不关爱兄长了。
他俩自知理亏,用了早膳就一左一右跟着澜哥儿嘘寒问暖。
“大哥,小心有台阶。”
“大哥,你累不累,要不要喝水?”
“好像有点吹风,要不大哥你走我后面我给挡着点儿。”
……
澜哥儿满头黑线又不想开口说话,丢给他俩一个无奈的眼神,快步往前,眼不见为净。
缺失了门牙相当于缺失体面,澜哥儿变得高冷,轻易不开口说话,上书房的大家渐渐习惯。
燕扶光落后他们一点,因为要抓紧时间和珂儿培养培养感情,被女儿亲了两口浑身充满力气地离开朝阳宫,朝堂上那些个不安分的又开始了不让他好过的一天。
“陛下!臣等认为大燕不可不立太子啊!为了江山社稷,恳请您将立太子一事提上日程!”
他换个姿势,眼皮微微抬起,向下轻轻一瞥:“朕何时说过不立太子了?”
朝臣们大喜:“陛下英明!陛下英明!就是不知皇上属意哪位皇子殿下?”
这句话犹如砸在水面的一块石头,顷刻间泛起涟漪。
有支持澜哥儿的:“大皇子天资聪颖,上书房的夫子们对其赞赏有加,臣等也有所耳闻,是以微臣认为,大皇子可堪大任!”
还有支持聿哥儿的:“听闻二皇子也是好学不倦,臣等认为二皇子也可!”
当然也有支持九哥儿的:“三皇子能文能武,出类拔萃,臣等支持立三皇子为太子!”
没想到还有支持流哥儿的:“小皇子天真无邪,璞玉浑金,乃君子风范!”
除此之外,自然有许多不提倡立太子的,原因嘛,当然是:“陛下,臣等认为此时立储为时过早,中宫之位空悬,不论哪个皇子都是贵妃膝下的,恐怕不妥……”
好赖话全被他们说尽,燕扶光早就插不进嘴。
他索性就不管,端坐在龙椅上,将耳旁这些嗡嗡吵闹声自动屏蔽。
过了好一会儿,吵得意犹未尽的人们意识到帝王异常的沉默,大家后背一凉,绷紧皮子赶紧站好,再不吭声。
“朕觉得你们谁说的都有道理,怎么办?”
下面的人几乎没人相信他的话,觉得谁说的都有道理,意思就是谁的意见都不会听。
他们暂时保持沉默,只等下去后再好好商量一番。
燕扶光摁住眉心,讥讽他们:“先帝在世都不会这般管着朕,你们又是为何?”
管他的皇后之位给谁还不够,还要管太子的人选?
“这皇位不如给你们轮流坐算了,朕给你们让位置。”
凉凉的语气带着压迫感,谁在这个时候敢附和啊,呼呼啦啦全都跪在地上,高呼:“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与其盯着这些,不如把你们心思放在正事上!身为朝臣,不关心国事百姓,把所有精力放在朕的身上,琢磨怎么到处拿好处,朕要你们何用!”
大毛病不敢,小毛病隔几天就要犯一次,燕扶光只好常常给他们紧皮子,训得大小官员全都不敢抬头。
下朝后,一堆人三五成群往外走。
年纪大的揣着手皱着眉,小胡子一翘一翘,小眼睛左右环视,压低声音说:“谁现在就要催陛下立储的?给老夫把人找出来!这中宫之位都还空着,他们忙什么?!”
这几个基本都出自世家大族,家里女儿、孙女还等着进宫呢,万一还没坚持到进宫,太子就被明贵妃收入囊中,那他们这些家族今后的盼头不就直接被砍了半截?
真是荒唐!哪些个蠢货那么急不可待!
韩修和李宽走在一起,俩人和燕扶光的关系那么近,早就被其他官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