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青强低头:“是。”
赵季看了一眼乐坊:“留着也没有用,一把火烧了吧。”说完,伸手拍了拍娄青强的肩膀便走了。
很快,娄青强安排人将乐坊点燃了。任如意看着六道堂的人四处点火,便躲进了一旁的水缸里,将头埋在了水里。
一个六道堂缇骑经过任如意藏身的那个水缸之处的时候,感觉水面上的荷叶有些不对劲。
他停住了脚步,回过身,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拔出剑来,走进那个水缸,提起剑一剑刺了下去。
他将剑收回来,发出“呲”的一声。他正想上前查看,忽然间水缸里溅出一阵水花,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后退了几步。
此刻,任如意带着水花从水里一跃而起,她甩出两根铁刺,“嗖”的一下,刺向那名缇骑的脖子上,缇骑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任如意此时已经落在了地上,它掏出一把小刀,“嗖嗖”的在手上转了几圈,然后一把砍在缇骑的手臂上。
缇骑手中的剑挥着砍向任如意,任如意偏开,等那缇骑砍了个空,自己又闪到缇骑的身后,拿起小刀,一刀插在那缇骑的后背上。
任如意拽着那名缇骑的衣袖,将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握着手中的小刀刺向了他的心口,然后一脚踹在那个缇骑的膝盖处,将他踹得半跪在地上,然后扭着他的手,绕到他的身后又刺了一刀。
“都手脚利落一点!”
“快点快点!”
远处六道堂的人正在忙着烧毁乐坊,根本没有人发现这边的打斗。
任如意又用小刀划伤了那名缇骑的另外一只手,然后一把将他掀飞了出去,那名缇骑在半空翻了个身,落了下来。
任如意左手划在右肩前方,右手握紧那边小刀,举起来,在那么缇骑落地之前,一刀刺了进去。
刀落,人亡。
任如意这才看了一眼自己左边肩膀上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有毒!”
任如意看着那名死在自己刀下的缇骑,将他拖到了火海里。
赵季看着此时的熊熊大火已经将这乐坊都吞没了,大摇大摆的走在了前面:“走吧。”
此时任如意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因为受了伤,又中了毒,所以此时的任如意看起来脸色苍白,嘴唇都失去了红润的光泽。
在火光的映衬下,任如意显得更加的虚弱。
“驾!”听着赵季带着那些六道堂的人骑马走远了,任如意跑进了火场,走到吊着玲珑的那间房间。
任如意脚尖踩地,飞上房梁处,一刀将缠住玲珑的绳索给割断,然后抱着玲珑的身体,轻轻的落到了地面。
玲珑软趴趴的搭在如意的怀里,跟个没骨头的人似的。也对,玲珑都被娄青强一根一根敲碎了骨头,她的尸体,哪里还有骨头支撑?
任如意双手抱着玲珑,离开了火场。
夜色降临的时候,乐坊的火也已经灭了。这个乐坊的位置比较偏,有人发现后报了官,这个时候六道堂的人在官府后面假惺惺的来到了乐坊,官府中的人已经将那些尸体都搬了出来,摆在一边了。
“咦,怎么好端端的?这乐坊就烧成这样子了?”
“听说,是哪个丫鬟不小心弄撒了灯火,所以导致了这次走水。”
“呀,这个我倒是不在意啦。你们听说了吗?我们的圣上打了败仗,被安国给俘虏了。”
……
这么大件事,惊动了百姓,乐坊外面,有很多人在围观。
“哎呀。”娄青强假装惋惜的叹气道,“这一场无妄之灾,就落在这里。几十条人命呀,就断送在这火海里了。”
随后,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官员:“你们是吃白饭的吗?”
那个官员吓得半个字都不敢说,连忙用官服的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娄青强看着地上的尸体,分成两排,男的一边,女的一边。他扫了一眼女尸,震惊的再看一眼另外一边的男尸。
娄青强立即意识到了不妥之处,女子的尸体少了一具,男的尸体多了一具。
不怪乎娄青强记得如此清楚,毕竟越先生是按人头算好给他们六道堂的,他亲自督导,自然知道男女的比例。
另一边,任如意将玲珑的尸体安葬好了之后,便寻了一处客栈落了脚。她找店小二要了一壶酒,回到房间里,解开身上的衣服,露出那受伤的肩膀。
任如意咬着牙,用酒浇在伤口处消毒。没办法,这个时代没有消毒水,她只能勉强用酒消毒。
任如意将药洒在自己的伤口,然后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六道堂剑上的毒已经开始奏效了,任如意的手都已经有些麻痹了。
她从怀里掏出百毒解,倒在了手心。她那手沾满了血迹,说不上是玲珑的,还是她自个的、又或者说,是刚刚杀的那名缇骑的。
此时任如意已经没有时间嫌弃了,她知道,要是再不吃百毒解,她就要完了。
任如意喘着气,颤巍巍的将掌心里的百毒解放入口中。
任如意将百毒解咽了下去,然后从身上衣裳的干净之处割了一块布条下来,放在一边的烂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