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崧将双手搭在自己的腿上:“宁副堂主,老夫自当知道,你不会被老夫要挟。但是你可知道,盈公主,自当请求当了迎帝使,已经在出使安国的途中了?”
宁远舟表情凝重了起来。
章崧接着说道:“安国要求我梧国皇子带着十万两前往安国,迎回圣上。宁副堂主也知道,我梧国不就丹阳王、英王两位皇子。丹阳王监国,英王体弱。哪里还有什么皇子可以出使?是以,盈公主为了国家大义,自发请往安国迎回圣上。”
章崧伸手指着身后:“现在,说不定公主正从皇宫出发,过不了多久,就要经过这附近了呢。”
章崧一手撑着腿上,另一一只手臂斜放在膝盖上:“其实,这一次任务很简单。宁副堂主只需护着公主平安抵达安国,见到圣上后,向圣上讨要传位于皇后腹中之子并指名道姓让老夫监国,其余的,老夫一概不管。”
也就是说,梧帝杨行远是死是活,他都丝毫不关心。他在意的,是自己能够将梧国的权力掌控在手心里。
看着宁远舟还是无动于衷,章崧将身子坐直了:“好吧,既然宁副堂主不愿意,那盈公主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反正也到不了安国,不如,就让公主早死早超生!”
章崧那疯癫的声音,引起了任如意的注意,她放下了挼着元禄头发的手,元禄也站直了,两人并肩站着,看着亭子里的宁远舟和章崧。
“宁副堂主,现在公主的队伍应该正在西山的山坳口,只要老夫一声令下,那里提前埋伏好的炸药就会爆炸。届时,公主将尸骨无存。”章崧笑着看着宁远舟。
“只要老夫一发出信号,那就再无挽回之地。”章崧踹了揣手,“宁副堂主,你知道的,人老了嘛,总得有那么一些不好。老夫就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行事比较激进,没有什么性子。”
章崧的话刚落,外边就有一名道众拉着鸣笛。
章崧眼含笑意,等着宁远舟的低头,然后开始倒数:“十……”
任如意看着那道众举着鸣笛,看不下去了,她脚尖踢去一块石头,打在那名道众的手上,那道众手一吃痛,拉着鸣笛的手一松,那鸣笛便飞了出去。
“嘭”的一声,远处山体炸开的声音传来。
“谁让你放的!”章崧立刻站了起来。
“属下知罪!”那道众连忙跪下认罪。
宁远舟笑着道:“看来,章相好像打错了如意算盘。”
“哈哈哈……”章崧笑着重新坐回了座位上,“不愧是宁副堂主,真能沉得住气!你这份稳重,老夫都望之莫及呀。”
“不敢不敢。”宁远舟说道,“章相用盈公主来要挟在下,怕是太看得起在下了。公主乃皇亲血脉,在下不过区区一普通人,又有什么关联呢?况且,章相刚刚也说了,没有经过多方验证的消息,就是胡扯。”
“而且,章相要是想杀公主,应该也不会挑这个时候,肯定会密谋好,等公主远离了京城之后再动手,还会做好物证人证,然后嫁祸与丹阳王。”
章崧笑着鼓了鼓掌:“哎呀,宁副堂主实在是聪慧,不为老夫所用,着实是可惜了些。宁副堂主如此人才,若是归隐森林,实在是我梧国的损失呀。”
章崧脸色一变:“宁副堂主,老夫以一个梧国的百姓身份请求,愿宁副堂主能够安全迎回圣上,如何?”
见宁远舟仍不为所动,章崧站起身子:“宁副堂主,虽然老夫是世间众人眼中的奸佞之臣,但是老夫图的,也不过是梧国政权罢了。要是让老夫看见梧国面临灭国之灾,老夫也是于心不忍。”
说罢,章崧拱手弯腰,对着宁远舟行了一个礼。
宁远舟站起身来,回礼道:“国家生存,的确是大事。但是在下这五劳七伤的身体,恐怕无法担当如此重任,章相还是另寻高明。”
章崧看着宁远舟依旧不松口,便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他侧过身,抚着自己的胡子道:“宁副堂主,你可想知道,天道那一十六人的下落?他们已经全部殉国。”
宁远舟看着章崧:“章相,你是说柴明他们?”
这时,外边的丁辉开口道:“之前闲置的信鸽最近才恢复使用,昨日收到了安都哨点的信鸽。”
说着,丁辉红了眼眶:“信上说:天道被俘虏的天道兄弟,因为伤势过重没有得到救治,已经尽数殉国了。”
宁远舟的脸色有了松动,他的眼睛转动着,有些不知所措。那可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过命交情的兄弟呀,怎么会这样?
“天道缇骑,倒是忠心护主。”章崧开口道,“实在是令人痛心呀!”
随后,章崧招了招手,丁辉双眼通红,含着眼泪将一沓信件递给章崧。
“宁副堂主,你看看。”章崧将那沓信件递给宁远舟。
宁远舟接过来一看,全都是写着六道堂天道卖主求荣、背信弃义。
“还不止这一些。”章崧从衣袖中掏出一本奏章:“宁副堂主,你且看看,这是兵部今日要上奏的奏章,全是指责六道堂天道无能、与安国里应外合,导致圣上兵败被俘。”
宁远舟看着这一项项扣在那忠心护主、战死沙场却还要被俘叛国骂名的弟兄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