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舟哭了许久,哭到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宁远舟站了起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从盒子里取出任如意送给他的第一件衣裳——那件红黑色的衣袍。
宁远舟将那件衣袍紧紧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那副珍重的模样,就好像是抱着心爱的姑娘一般。
宁远舟想起,如意最爱是红色。于是,他脱下了自己身上黑色的衣裳,换上了任如意给他买的红色衣袍。
宁远舟将手从衣袖里伸出来,然后系上了腰间的腰带。
整理好衣裳之后,宁远舟自己转了一圈:“如意,好看吗?”
宁远舟想起了任如意带自己去买衣裳时的情景。
那时,如意非得要自己转圈,然后,自己也是如此问如意:“如意,好看吗?”
那个时候,如意眉里眼里都是笑意,赞许的点了点头:“好看。”
想起任如意那明媚的笑脸,宁远舟的脸上流露出笑容。
可是,等他再转一圈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身边,没有了心爱的如意在。
宁远舟万分的失落。他多希望,等自己再转个身,如意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后,然后笑着道:“信我的,就穿这个,好看!”
可是不管转了多少圈,宁远舟都没有看到任如意的出现。
宁远舟将盒子里那个发簪取出来,然后将它插在了发髻上。
身材修长、红衣胜雪,好一个翩翩公子。
可惜,喜欢他这副模样的人,已经不在了。
宁远舟从那盒子里取出了那只自己雕刻送给任如意的木偶猫。
宁远舟摸着猫,坐在了一边,想起来任如意的音容笑貌,脸上流露出笑容。
“如意。”宁远舟将那只木偶猫放在了贴近心口的地方,仿佛这样,他与如意的心就贴近了一块。
而此时,李同光来到了朱衣卫总部里,最近首辅很看重朱衣卫,所以,李同光来朱衣卫,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特别的注意。
“邓指挥使。”李同光没有带什么人,只带了琉璃和朱殷,一走进朱衣卫大门,李同光就刚好遇到了邓恢。
“首辅。”邓恢看着李同光,对着他拱手行礼。
李同光开口道:“等指挥使,借一步说话。”
邓恢看了李同光一眼,知道他的目的,就是任如意。
“好。”随后邓恢看着身后的心腹道:“我与首辅有要事详谈,你们都在外边候着。”
然后,邓恢看着李同光道:“首辅,这边请。”
李同光点了点头:“好。”
身后的朱殷和琉璃想要跟上,李同光开口道:“朱殷,琉璃,你们也待在这即可。”
朱殷和琉璃互相看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是。”
邓恢将李同光,带到书房里面的一间密室里。
“芍药,你先出去吧。”邓恢打开了密室的门,带着李同光走了进去。
“是。”芍药起身,然后便走了出去。
“师傅。”李同光一见任如意,便立即上前,紧紧的握着任如意的双手。
“师傅,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李同光的一双眼睛,来回的打量着任如意,生怕她哪里受了伤害。
“鹫儿,我没事。”任如意看着李同光,这些天鹫儿应该也很忙。
“师傅。”李同光的眼睛红红的,要不是事先知道师傅的这个假死计划,他都要以为,他要再一次失去师傅了。
邓恢:“……”好吧,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外面。
不等李同光开口赶人,邓恢便识趣的先开口了:“邓某就先出去了,你们请自便。”
邓恢说完,便离开了密室。
邓恢这个人精,哪里看不出来李同光和任如意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的。他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看着别人在那里卿卿我我的,然后扎自己的心吗?
李同光见邓恢离开了密室之后,伸手就要去扒拉任如意的衣裳:“师傅,你让鹫儿看看,是不是哪里受了伤?”
按照师傅的性子,要是她没有受伤,此时必然已经离开了安都,和宁远舟那一群人踏上了回梧国的路程了,哪里还会在这里?
所以,李同光猜测:任如意的身上一定是受了伤,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那一种。
任如意连忙捂着自己的衣裳,往后倒退了几步:“我没事,鹫儿你别瞎想。”
李同光见任如意如此模样,心里越发的断定:他的师傅受了伤,而且,还是重伤。
李同光走到了任如意面前,双膝跪在了地上,他轻轻的抱着任如意的双腿,眼泪就流了出来:“师傅,都怪鹫儿,要是鹫儿能帮师傅杀了先帝, 师傅就不会受伤了。”
李同光自责不已。
“鹫儿。”任如意伸手,摸着李同光那软乎乎的头发,“不怪你。”
要是她不扎自己那么几刀,又怎么能降低安帝的警戒心、杀了他呢?
“师傅。”李同光抱着任如意的双腿,一个劲的流泪。
“好了,鹫儿,你想看,就看吧。”任如意终是不忍心看着李同光哭泣,便松口了。
李同光抬头,看着任如意,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含着豆大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