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说话声,不一会儿周瑞祥进来禀报:“陛下,飞织令来送衣服,说陛下要的已经做齐了。”
“嗯,正好,叫她拿进来咱们看看。”
晴翠看着七套衣服一色排开,绛红、香橘、秋叶黄、竹青、水绿、天蓝、月白,色色漂亮,款式绣纹各有不同,腰带俱是白底色绣衣服同色花纹,荷包反之,挂玉佩的丝绦双色撞色。每套衣服都额外添有一件絮了棉的带袖斗篷,俱与衣服同色同花纹。
晴翠说:“不是说单做斗篷吗?”
飞织令笑道:“下官怕娘子不好配衣服,索性一起做了,横竖也不费多少事。”
晴翠感叹道:“这就是为了醋包饺子啊!”伸手摸了摸外衣,柔软厚实,拿了水绿那件试穿,顿觉暖和无比,若是在宫外,她靠这斗篷就能撑过冬天了。
晴翠入宫三个月,养得白胖了些,个子也长了,今天又穿了身绿衣服,瞧着跟一把水葱似的,凌清辉看她欣喜地对着镜子照来照去,斗篷边细白的绒毛蹭在脸上,衬得她越发娇俏灵动。
“喵嗷~”狸花猫叫了一声,跳到晴翠怀里,撒娇蹭蹭,显然也对这搭配很满意。
“喜欢吗?”
晴翠转头,就见凌清辉坐在圈椅上笑看着她。
“喜欢!”晴翠开心点头,“谢谢陛下!”
看晴翠高兴,凌清辉也高兴:“飞织令上下重重有赏!”
飞织令欢天喜地谢了恩,领着从属退下。晴翠将斗篷小心收好,挂到衣柜里,歪着头端详半天:“好漂亮的颜色。我们外头的布料都要暗很多,颜色也少,没有这样厚实又鲜亮的。”
凌清辉洗漱回来便催她:“快去洗漱,热水都放好了,泡个热水澡暖暖身子。”
泡在热腾腾的浴池里,晴翠捧起水洗洗脸,清新的桂花香扑面而来。窗外冷风呜咽,竹吟细细,不多时淅淅沥沥的秋雨降下。
竹香忙跑去查看窗户,梅香说:“我一进来就关好了,放心吧。”竹香松口气笑道:“还是你细心。”荷香伸手探了探水,对晴翠说:“娘子,水已经温了,不能再泡了。”
晴翠答应一声,从浴池出来,竹香忙给她擦干净水珠,又和梅香一起给她抹润肤的杏仁露,而后穿好睡衣,外袍也换了毛绒绒的秋款。
晴翠等她们收拾好,踩上鞋子,一溜烟跑回卧室,凌清辉已经躺到床上了,见她进来,忙掀开被子:“快进来,别冻坏了。”
“我哪有那么娇气,”晴翠蹬掉鞋子上床坐着,脱下浴袍交给菊香,又抬起胳膊摸摸睡衣,“成日里不干活,我手也嫩了,现在摸着衣服都不刮丝了。”
凌清辉搂着她躺下,一翻身把她挪到里头,掖好被角:“听听,外头都下雨了,着了凉可怎么办?”
晴翠靠在他怀里:“我觉得还行。”窗外雨滴啪啪打着树叶,晴翠抱着凌清辉胳膊,无限感慨:“我以前最不喜欢雨雪,白天找不到活干,晚上破庙漏雨。赶上下雨天我就烦。入宫这几个月,下雨时候清清凉凉的,还没有牛屎臭味,全是花草的芳香,也不用担心没得吃怎么办,我又很喜欢听着雨声睡觉了。”
“你住在破庙里?”凌清辉更心疼了,“姥姥走后你就没有住的地方了吗?”
“嗯,姥姥本来也不是那个村的人,她一死我就被赶出来了。”
“那不是姥姥的房子吗?”
“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个事,就是姥姥死后村里人说这房子不是姥姥的,是村里可怜她才给她临时住的,现在人没了就得收回来,”晴翠撇嘴,“我说我干活给村里交租子他们都不答应,能好心到白白给姥姥房子住?我猜他们就是抢房子的。”
凌清辉气得骂一阵恶霸害人,又亲亲她:“那些恶人以后再也没可能欺负你了。明天挑了礼物给你朋友们送过去,我就带你到处逛着玩,等中秋夜开宴,你就坐在我旁边,我看谁还敢欺负你。”
“啊?还要去参加宴会?”晴翠缩得只剩个脑袋,“我,能不能不去啊……”
“中秋和除夕都是大宴,除了宫中妃嫔,还有先帝的太妃,宗室的王爷公主,以及一些亲近重臣。谁能赴宴,谁没得到资格出席宴会,宴会上本该来谁却没来,都会是之后很久的话题。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少了你呢?”凌清辉柔声劝她,“我这几天赶着忙完了,明天不下雨的话我们就出宫,先去慈安山看姥姥,提前给她过中秋。姥姥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全宫欢乐的时候你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
晴翠磨蹭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我不是为这个。我就是,有点怯……这几天其实我也听到有命妇进宫,不过没人来我这里,都嫌我出身低没规矩。”
凌清辉很生气:“谁说的?我去办他们。”
“那倒不用,我听到后就给骂回去了,”晴翠叹口气,“我就是这么小里小气的,上不了台面能怎么办?待在这里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比起出去和人打交道,我还是更想在这一片自己玩,出去了就算看不顺眼立马骂回去,还是得掐一架对吧?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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