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以上只是我的一番浅显的思考。”
“我如果身体好一点能下地的话,我会尽一切可能地说服老族长,主动地带领全村的青壮年找地主谈判。”
“谈判的目的,并不在于降低税收,因为与虎谋皮注定是无用的,必然会被耻辱地嘲笑。”
“像我这样的年纪,本不应该呆在这里混吃等死虚度一生,同样的,村中还有十几二十个差不多年纪的青壮年,他们同样不应该在人生最为美好的年华,将宝贵的青春虚度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山沟里。”
“这也是我和地主谈判的主要内容。”
“如果他坚持原有的税收不肯让步,不肯妥协,那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减少耕地的使用,直至退耕还林,彻底撂荒。”
“我们并不奢求其他,只要老人和小孩能够勉强糊口饭吃,至于成年人,青壮年,如此税收情况下,必然是远远不可能吃饱的。”
“继续留在这里,我们只能饿死,等死,那还不如趁着年轻,趁着我们还有一把力气,还有并不比别人差的头脑,主动地走出山村,走出这片天地牢笼,到本该属于我们的广阔天地中闯荡一番。”
“去其他地方开荒也好,去城镇给人打工也罢,甚至加入军队做点苦力也可以,我相信我们有手有脚,只要我们心中有梦想,只要敢打敢拼,必然能够找寻到属于我们的一席之地。”
“也只有这样,不给自己留后路,同样不给地主留后路,才能够在这必死的局面里挣的一线生机。”
“或许,并不需要我们太多的反抗,更不需要吵嚷,他只要脑袋还算正常,权衡清楚利弊,甚至会主动地降低税收。”
“好!”
“本多正信,你这番分析不错,你这个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战术更加地高明,看来我牛二蛋还是小看你了。”
“不管你这招最终能不能成功,我还是要由衷地祝贺你,能够透过重重的迷雾,看清问题的本质,也能够在一片黯淡和各种不利因素的叠加之中,寻找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突破口。”
“那你刚才说的只是短期的一种可行性方案,也是比较适合你们这个村庄的一种巧合式的方法,可能其他村庄并不适用。”
“你继续,说说你那长期的方案,能够彻底摆脱这种不利局面的最优方案。”
这本多正信被牛二蛋狠狠地一番夸赞,也自是红光满面,感觉全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何况面对的是一个之前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但这个人却是救了他的性命,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将他硬生生地从鬼门关门口给强行地拉拽回来了。
再世为人,他自是无比地珍惜这人世间的点点滴滴,也更加地珍惜和恩公在一起畅言天下的激情澎湃。
奇怪的是,他没有任何的疲倦,甚至越说越有劲,越说他的心里越是畅快。
“恩公呐,其实这长期的不说也罢,之前实际上我已经一带而过地说过了,总结下来也就几句话啊。”
“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
“天道不公,以万物为邹狗,百姓要想不苦,无非不要做百姓,这就又衍生出两层意思。”
“第一层的意思,就是艰苦奋斗,以期能够跨越阶层,也就是所谓的屌丝逆袭。”
“方法说起来很多,可以通过文治武功或者各种特长专长,也可以通过各种艰苦的劳动数十年如一日的付出,再加上一点好的运气。”
“如此种种,是有可能实现阶层突破的,也自是跳出了普通百姓的圈层。”
“但这样的幸运儿,站在宏观的角度来看,实在是少之又少,更多的是现有体制下的漏网之鱼,并不具有代表性和普遍性,也没有任何的可复制性。”
“也就是说同样的方式,别人也许这样做能行,而你照着做,即使做的一模一样,很大的可能也是不行,因为这种模式还具有排他性,唯一性。”
“绝大部分社会上真正好的岗位,那些既赚钱又轻松的岗位,都已经被很多家族占领了,垄断了。
“他们一代代地世袭下去,还一代比一代更加的贪婪。”
“哦,那你所”谓的不做百姓,还有一层意思怎么理解呢?
“那更好理解,就是不做老百姓,慢慢也就没有老百姓了。”
“既然老百姓是韭菜,本来就是用来糟蹋的,是来这世上受苦受难的,那为啥还要让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呢?”
“如果不公的环境长此以往得不到改善的话,百姓或许武力反抗不过,财力等等各方面都反抗不了现实的严峻,他们唯一剩下的有利武器,就是彻底地丢掉自己的幻想,也结扎自己的后代,无声无息地告别这个世界,不要遗留任何的后代来到这个肮脏的世界充当韭菜。”
“啊!”
“啊?”
这本多正信的惊天之言,不仅把她的婆娘花娘子惊吓得花容失色,即使牛二蛋这种胆大包天的逆行之人,同样听的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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