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寄来的毛衣是在下午到的。
裴景淮出门去见周木他们了,叶知让在家里补课,快递包裹一拆开,箱子里不只有外婆寄来了十几件毛衣,还有一堆吃的,像什么八宝饭,姨父炸的牛肉丸子和带鱼段,姨妈网购的干菜野蘑菇……还有姨妈家小区旁边菜市口的卤肉店里卖的烧鸡。
都是她爱吃的。
在装毛衣的袋子底下压着一只四方的首饰盒,叶知让打开,里面夹着一张字条,是外婆不算工整的字迹,外婆说盒子里的平安符是她去庙里祈福求的,能保平安,算是送给裴景淮的一份生日薄礼……
叶知让没动盒子里的福袋,又重新盖好了盒子。
晚上裴景淮回家,稍有些醉意,叶知让裹着绒毯缩在沙发上看他:“小叔,你回来的好晚哦!”
裴景淮嗯了一声,脚步懒散:“给我倒杯水。”
叶知让指了指摆在茶几上的水杯:“已经倒好了,本来是热水,现在已经凉了。”
裴景淮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你怎么还不睡?明天不用上学?”
叶知让坐端正,指了指放在另一边的一摞叠好的毛衣:“外婆的礼物。”
裴景淮望了眼,叶知让俯身把茶几上的小盒子推到了他手边:“这是外婆单独给你的生日礼物。”
“嗯?”
“你打开看看。”
裴景淮放下水杯,挑了下眉,他拿起盒子打开,先看了里面的字条,又拿起福袋看了看:“有心了。”
叶知让嘿嘿笑笑:“和我一样,外婆祝你平安,可是最真挚的祝福了!”
裴景淮抬眸看她,在微醺的状态下,他的嘴角难得带着几分笑,就连眸光都是难得的懒散温柔,全然没有平时惯有的好似能洞悉人心的警觉:“只要你不闯祸,不气我,我就一定能平安到老。”
他这一句话成功把专注于看脸的叶知让从赏颜的沉迷中拉了回来,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小叔,我最近可没闯祸。”
裴景淮颠了颠手里的盒子,收回了看向她的目光:“提个醒,怕你不长记性。”
叶知让不说话了,她第N加一次觉得小叔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好看。
临睡前,裴景淮把外婆送的平安符仔细压在了枕头下面,他拍了拍松软的枕头,满意的躺了下去。
元旦假期结束,转眼又到了期末。
许是已经麻木了,叶知让现在面对考试除了烦还是烦。
她每天近乎机械性的刷题,做着试卷,在学校唯一的乐趣就是偶尔听刘梦声情并茂的讲一讲她最近看过的小说故事,再对最近正在连载的古装剧进行一番吐槽,或者靠在一起幻想等高考结束后准备做什么……
寒假的到来预示着模考的临近,百天倒计时也提上了日程。
在这种紧张里,叶知让一放假就倒头睡了三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没有太多清醒的时候,裴景淮每天瞧着她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把她吓着了。
睡醒后,寒假补习也开始了,课程照旧是安排的满满当当,试卷题册也都是老师针对她的学业水平查漏补缺特别定制的。
别的科目倒还好,只那一门数学,该不会的还是不会,搞不明白的还是搞不明白。
老师也是头疼,想了想,给她提出了一个建议,不会的题型可以试着冲一冲,但现在主要还是抓住每一道能拿分的题。
可就算是这样,叶知让依旧很头疼,甚至在做不出题的时候会怀疑人生,思考为什么每个人都必须要学数学……
小年的前一天,她收拾好行李箱和裴景淮一起去了江城,但因为她的寒假作业还有好多没写完,每年去了姨妈家又根本无心学习,所以裴景淮把她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许是这两年裴景淮每年都会来江城住一段时间的缘故,江城的这栋别墅不再像叶知让第一次来时那样显得冷冰冰的。
她上楼回房间安置好,再下楼时,裴景淮正准备出门。
“小叔去哪儿?”
“去找点吃的。”
“我也要去。”
叶知让赶忙拿起自己还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小跑到门口换鞋,裴景淮靠着门框看着她慌慌张张的动作,伸手把她没穿好的卫衣帽子整理了一下:“又不是要把你扔了,急什么急?”
叶知让穿好鞋,长舒了一口气:“我不想自己待着。”她一边穿衣服一边跟着裴景淮出了门。
“小叔我们去哪儿吃饭啊?”
“落云楼,我在那儿订了一桌。”
“为什么不找人送过来啊?”
裴景淮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位,叶知让紧随其后坐在了副驾驶位上,听他道:“要是有人能送,你觉得我会跑这趟?”
合情合理。
两人到落云楼时,生意正好,经理是从苏城调任过来的,对裴景淮十分熟识,一瞧见他,就忙是迎了上来:“裴总,您订的餐已经备好了,您是直接打包带走还是在这儿吃?”
裴景淮看向叶知让:“你决定。”
叶知让想了想:“在这儿吃吧,不然打包回家还得收拾。”
经理带他们上楼,走进了周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