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宇面色一僵。
那是第一次见面,他便表明心意。
紧接着巴掌扇在脸上的疼痛感浮现脑海。
秦浅声音逐渐沉下来:“你没信,反而三天两头找我麻烦,除了你,还有他们!”
“知道我被苏家收养,我的亲生母亲不止一次威胁他们,干妈干爸不愿妥协,你们便起了歪心思,秦家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我的功劳,而是你们自作自受!”
曾经被佣人随便打骂的孩子,眼下已经长大成人。
她身体里再没哆哆嗦嗦地恐惧,那双眼睛里也没带着哀求。
画面重叠。
秦家人只觉得无比陌生。
如果没有那份DNA报告,谁能想到眼前的人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女儿。
秦父喘着粗气,老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道:“一份来路不明的报告就想当我女儿,我看你是白日做梦!”
“您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秦浅耸耸肩,无所谓道:“血随时都能抽,你们想重新验证,我可以配合。”
其实仔细观察,秦浅和秦氏夫妇五官相似程度很高。
只不过秦浅年轻,眉眼充满朝气,而秦氏夫妇经过最近一系列打击,变得越来越沧桑。
秦母知道对方没骗他们,早在首次见面,她就隐隐感觉秦浅一眼熟,如今得知对方是她女儿,完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你到底想干什么?”秦母稳住心底恐慌,强行镇定:“当年管家偷偷把你送走,我们也寻找过,那么多年一直没消息,我以为你……”
秦母顿了顿:“这件事跟我们无关,你要报仇也不应该找秦家,我们都是受害人,罪魁祸首是自作主张的管家!”
把秦浅送走的管家,早已退休回老家了,说不准跟着孩子去了国外。
哪怕秦浅找到对方,秦母也不怕。
毕竟过去十几年,痕迹什么的早没了。
没证据证明是他们下达的命令。
秦淮宇抿唇不敢吱声。
其一,隐约记得曾经对那位姐姐有多抵触排斥,他那时候小动作很多,恨不得把对方欺负到无力反抗。
其二,他竟然差点对她下药,并有了某些见不得光的心思,虽然现在没了,但不代表前段时间的着迷是假象。
秦淮宇无法想象这个丑闻传出去,他要受到多少指指点点!
相比之下,鸡娃娃压根不算什么。
秦浅嗤笑一声,不再跟他们扯东扯西,随即单刀直入。
“我的好母亲,既然我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那我是不是该认祖归宗了?”
霎时间,秦家人脸色难看至极。
“过去那些事儿,当然了,包括秦淮宇不堪的行为,我可以不追究,但你们得给我一个说法,对么?”
秦浅无视众人眼里的恨意,目光移向秦父:“您说呢父亲?我想,秦家现在承受不了一点风雨吧?”
自那日从苏家出来,外界都知晓他们病情加重。
加重原因也没隐瞒,所以现下许多公司不再跟他们合作。
一家好几口人,只剩秦骁身体健康,目前公司所有事情几乎交给他处理。
秦骁能力有限,往日又沉迷苏碧莲编织的爱情谎言,导致现在有点力不从心。
“你想要什么说法?”秦骁问。
“很简单。”秦浅莞尔一笑:“我跟父母失散多年,特别心疼他们,父亲年纪大了不应该再替子女奔波,现在女儿回来,为了弥补十几年来缺失的亲情,不惜从苏氏辞职回归秦氏,好让父亲能退休安享晚年。”
“你们看,我多孝顺呀,撇开往日种种恩怨,替父亲守好家业,发展秦氏集团,世界上恐怕少有如此为你们着想的女儿了吧。”
一番话说的无比真心,好似当真为了他们委屈自己。
“……”
秦家人哑口无言。
此时此刻,他们很想撕开秦浅脸皮看看到底有多厚。
“简直在痴人说梦!”
秦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手心猛拍病床,掀起一阵凉风,一双精明又浑浊的眼睛凸出来死死瞪着秦浅。
“秦家打下的江山,岂是你这种不要脸的人妄想的!别说你是个女儿,哪怕你重回娘胎变成个儿子,照样没资格接手公司!”
“既然你现在活得好好的,我们秦家也不追求你之前招惹的麻烦事,该怎样过怎样过,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当没这层血缘关系!”
相认第一天就想进公司,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如果秦浅没回京城,那么秦淮宇能一见钟情么?
当然不会。
那便更没这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宴会当天,淮宇的癖好不会被曝光。
秦、苏两家也不会发生争吵,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合作关系。
最重要的是,她儿子儿媳以及捧在手心疼爱的孙子根本不会莫名地挨一顿打。
思及此,秦老太太更骂得起劲了。
秦浅掏着耳朵冷笑:“那不行。不瞒你们说,我昨晚梦见秦氏集团没多久就宣布破产。”
“梦境过于真实,让我分不清现实,可我又十分相信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