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婷夫人带着殷迟遇给亡者磕了个头。
她直起身来,等君修臣回了磕头礼,这才感慨地开口:“一转眼,君九也成了一家之主了。站得越高,身上的责任就越重。君九,节哀。”
“我明白。”君修臣注意到殷婷夫人有些累,便说:“殷婷夫人,感谢你百忙中抽空来吊唁家父,家中备了茶水,还请移步厅内休息。”
“你忙吧,不用招呼我们。”殷婷夫人是连夜赶回国的,的确也有些累了。
进了厅内,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阮倾城。
阮倾城也换了一身深蓝色的大衣,正在陪着君二姐一起跟来宾说话。
殷婷夫人看着她有些失神。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跟阮倾城并不是很熟,但每次见面,她都能从人群中精准锁定阮倾城。
就好像她们之间有某种特殊的缘分。
“殷婷夫人过来了。”君二姐率先注意到阮倾城,拉着阮倾城向殷婷夫人走了过来。
“殷婷夫人,好久不见。”阮倾城注意到殷婷夫人眉宇间难掩疲态之色,她贴心地说道:“这边人多比较吵,殷婷夫人要不要换个地方休息下?”
殷婷夫人本打算坐会儿就走的,听见阮倾城的话,她又鬼使神差地点了头,“那就麻烦了。”
“二姐,你忙吧,我带殷婷夫人去休息。”
君二姐见她俩似乎认识,便放心地点了点头,“去吧。”
阮倾城便带着殷婷夫人离开了灵堂这边,去了君修臣固定休息的小院。
一楼有空房,但没有二楼的客房雅致,阮倾城便将殷婷夫人带到了二楼的客房。
“我休息的时候,喜欢点一盏安神香薰。”阮倾城问殷婷夫人:“夫人要不要试试看?”
最近局势不太平,殷婷夫人忙得团团转,精神高度紧绷着,突然放松下来反倒睡不着。
听到阮倾城的建议,殷婷夫人想了想,才说:“那就试试。”
阮倾城点燃香薰灯,将中央空调温度调到27度后,就离开了卧室。
殷婷夫人躺在床上,本来只是想闭眼小憩片刻。
可她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天都已经黑了,她竟然从中午睡到了晚上!
这很不可思议。
殷婷夫人看了看腕表,发现自己睡了七个小时,她有些恍惚。洗了把脸,殷婷夫人来到一楼,阮倾城跟淑婶正准备吃饭。
殷婷夫人也感到饿了。
阮倾城很会来事,主动叫她一起吃饭。
殷婷夫人这两天刚好休息,也没别的事做,索性走到餐桌旁坐下,陪阮倾城吃了一顿晚餐。
阮倾城吃相斯文,但特别能吃。
殷婷夫人见她胃口很好的样子,不由地问道:“你这样吃,怎么不见胖?”
阮倾城刚想说自己怀孕了,淑婶就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阮小姐,陈医生跟他老师过来了。”
阮倾城昨晚失眠,今天精神不太好,君修臣注意到了,就让陈医生他们过来看看。
阮倾城觉得君修臣大惊小怪了,她说:“我没事的。”
陈医生笑道:“我看阮小姐也没大事,不过,君总既然开口了,那咱们还是按照程序走一遍,让他放心。”
阮倾城只能答应。
陈医生这才注意到殷婷夫人的存在,他不怎么关注政局,并不认识殷婷夫人。
陈医生向殷婷夫人礼貌地点头了点头,就说:“师父,要不你去给阮小姐把脉?”
说完,没听见师父回答,陈医生奇怪地看了眼师父。
却发现师父正对着殷婷夫人发呆。
殷婷夫人也注意到了聂步非的反应,她拧眉问聂步非:“你好,有什么问题吗?”
聂步非抿了抿唇,低头整理东西,他说:“没想到今天竟然能有幸见到殷婷夫人,有些吃惊。”
聂步非的声音听上去很不舒服,殷婷夫人知道那是嗓子受了伤造成的后遗症。
她盯着聂步非看了会儿,突然说:“我们以前...见过吗?”
“见过。”聂步非说:“电视上,我见过你。”
只是这样?
“夫人,我要去把脉了,您请自便。”阮倾城起身去了客厅那边,主动露出手腕给聂步非把脉。
很快便把完脉,聂步非告诉阮倾城:“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切安好,你的身体也没毛病。”
聂步非是个目光毒辣的人,一眼就看出来阮倾城是心里藏着心事,他开导阮倾城:“如果心里有心事,就要想办法排解它。心病跟绝症一样,医生难治疗绝症,更难治病人的心病。”
“心病谈不上。”阮倾城叹道:“我昨天做了件不道德的事,有些过意不去罢了。”
她痛恨君老对君修臣和苏女士做的事,但真的逼死了君老,阮倾城心里还是不好受。
她又觉得庆幸。
庆幸是自己出手逼死了君老,而不是君修臣来做这一件事。
自己只是一个陌生人,尚且会觉得难受。换做君修臣,他逼死生父,怕是会更难受吧。
见她肯正视心理包袱,聂步非就知道这事不算太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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