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回来太久了,云乐都想念董婆婆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才梦到了董婆婆。
顾云喜摇摇头,见到曹寡妇已经带着巧儿进来了,笑着招呼她们:“巧儿,曹婶子,你们快坐。”
“咱们吃饭早饭,婶子跟云乐还有巧儿在家里做软垫,我回一趟东坡村,看看我爹。”
顾云乐点了点头,道:“嗯,姐,你自己回去,要小心一些。”
她对顾云喜还是比较放心的,但是,对老顾家的人,她就一点儿也不放心。
顾云喜笑着道:“我知道,无需担心我!”
等到吃过早,她就让赫大春套马车,带着一些肉菜,先是去了阳县,接老大夫过来,再一起往东坡村赶。
回到东坡村,顾老太正在院子里剔牙呢,用的还是一根细细尖尖的木枝,瞧见顾云喜来了,也只是神色一顿。
顾云喜心里觉得有些好笑,顾老太的牙缝都多大了,她竟然还在剔牙!
而且,老顾家又没肉吃,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塞牙缝?
摇摇头,她喊了一声:“奶,吃过啦?”
顾老太没吭声,只冷冷地瞪了顾云喜一眼,顾云喜也不生气,直接穿过院子,走进顾老大的屋里。
“爹,你今儿个怎么坐着了?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顾云喜一进屋就见到顾老大坐着,呆呆地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察觉到顾云喜的声音,顾老大才回过神来,笑了笑,道:“云喜,你来了。”
“嗯,昨儿个没空,所以今日才过来,你吃过早饭没?”顾云喜不咸不淡地闻着。
每次进屋里,跟顾老大单独相处,她总要找些话说,要不然,感觉有些尴尬。
顾老大闻言,笑了笑,指着桌子上的空碗,道:“吃过了,你二婶给熬的稀粥,伴着腌酸菜吃,也很下饭。”
其实生病也挺好,顾老大心想,生病了,还能顿顿喝大米粥。
要是平时,他就是连糙米都不一定吃得到,家里缺粮食的时候,他甚至只能挖些野菜回来果腹。
甚至,有一年遇到灾年,树皮他都啃过呢!
跟以前比,现在的日子简直不要太幸福。
顾云喜见桌子上的碗空空的,一粒米也没有,微微点头。
看来她没来,二婶倒是真的把她的叮嘱听进去了,用的也是她留在这里的大米。
那个二婶,要不是之前她过于贪婪,吃相难看了些,当初,她也是愿意拉扯云宏一把的。
但经过那些事情,她心里这个念想早就打消了。
不过,现在二婶愿意给他爹熬粥,要是以后云宏再去府城参加会试,她倒是愿意帮衬一下,权当是换了二婶的人情了。
“爹,我请了大夫过来,再给你复诊一下。”
说罢,顾云喜就朝着门外挥了挥手,示意老大夫跟赫大春都进屋说话。
赫大春替老大夫拿着药箱,态度十分恭敬,小心翼翼,将药箱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老大夫也没说什么话,直接就给顾老大把脉看诊。
再看看舌苔,面相,老大夫有些惊讶。
“陆少夫人,你爹这身体......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老大夫说道。
顾老大闻言,神色一紧,急忙抓着老大夫的手,问道:“大夫,我,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是,不是,你不是要死了,你这,你恢复得很好啊!”老大夫颇为无奈,从顾老大那里抽回自己被拉着的手。
顾老大脸色一僵:“啊?我恢复得很好?”
他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更多的,是欣喜若狂。
“云喜,我没听错吧,刚刚大夫是说,我这身子恢复得不多?那我不用死了?”
顾云喜瞧见她爹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嗯,听见了,方才大夫确实是这样说的。”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顾老大挣扎着要起来给大夫磕头。
幸好,大夫急忙阻止他:“哎,别客气,说起来我自己都想不明白,明明前些日子过来,你的心脉乱成一团,现在却异常平稳。”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那药起了作用,总之恢复了就行,那我就不给你开新方子了,还是按照之前的方子抓药就好。”
顾老大高兴极了,猛地点头。
顾云喜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付了诊金跟药费,说道:“赫大春,你送大夫回去,顺便抓药吧。”
赫大春点了点头,帮着老大夫拎药箱,搀扶他坐上马车,便往阳县的方向赶。
顾云喜又转身看着顾老大,见顾老大还沉浸在自己不用死了的喜悦中,摇头笑了笑。
她默默走上前,拎起桌子上的水壶,说道:“爹,我出去给你烧点水。”
说罢,她也不等顾老大回复,就出去了。
到了院子里,顾老太还坐在院子里剔牙,见到顾云喜出来,冷哼一声。
“有银子没地方花的败家玩意,你爹都要死了,还一次又一次地请大夫,有这银子,不如给我多买些粮食。”
听见顾老太这样说,顾云喜冷眼看着她,心更寒了。
这个顾老太,还真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