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就这样昏睡了多久,柯寰突然觉得心口一紧,紧接着耳边好像又听到了异响。
他慌忙一骨碌从床上翻身坐起来时,一支闪着寒光的袖箭已经抵在了眼前。
“柯兄?是柯兄吗?”正抬起左腕、用袖箭对着他的黑衣人,兴奋地喊了一声。
等对方收起箭支,柯寰也看清了他的面貌:“这不是唐丙吗?你怎么在这儿?”
唐家的小少爷挥了挥手,让身后同样穿着夜行衣的两个人退了出去:“这家客栈,也是唐门的买卖。”
“刚刚有伙计回来通报,说有一个左腕有伤、形迹可疑的人前来投宿,好像还骑着咱们唐家的马匹,大哥就让我带人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个人,竟是柯兄你啊!”
柯寰尴尬地笑了笑:“我刚出大丽,没想到又来到你们的地盘了。”
“柯兄,这里条件简陋,要不还是跟我回唐门去吧。”唐丙看了看他受伤的左腕,“也好让我家的大夫,再诊治下你的伤势。”
“我还打算先回蜀道派总坛去报个平安呢。”柯寰此时有些归心似箭,“手上的伤,也不是特别打紧...”
唐丙连忙接话道:“跟我走吧,柯兄。反正都是往一个方向,若你的伤果真没有大碍的话,去唐门小住半日,也不耽误你的行程。”
“何况,我家里还有个人,每日都在盼着你的消息。要是知道就这么让你带着伤走了,小弟我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对方盛情难却,柯寰只好起身,与他又赶了半个多时辰的路,来到了那片竹林迷阵之外。
一番折腾下来,等走进唐丙安排好的房间之后,已经过了丑时。
不过,这唐家客房的舒适度,可比客栈高出了不少,总算能美美地睡上一觉了。
睡梦中,圣女那天人般的身影,又浮现出来。
红色的衣衫、包裹着她白玉般的倩影,时远时近,唯一能触碰到的,就是那玉洁冰清的气息。
忽然,她如点漆般的乌黑双瞳,化成了耀眼的金色;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直直地射了过来......
砰砰砰...
是有人在轻叩房门。
看缝隙里投射进来的日光,天应该刚刚亮。
柯寰稳了稳心神后,才翻身坐起来问道:“是谁?”
“柯大哥,是我。”屋外传来了唐恬的声音。
对方应该早就知道了他来到唐门的消息,这一晚上估计都没睡好,就等着天亮时过来呢。
柯寰慌忙抓过来外套:“唐小姐稍候,在下刚刚起来,还没来得及穿戴呢。”
唐家小姐也是有备而来,不仅很快让下人送进来一套整洁合身的新外套,还跟着把丰盛的早膳也命人端到了屋内。
等柯寰收拾好以后,坐到桌边时,唐恬才一声不响地坐在旁边,眼中含泪,一直盯着他受伤的左腕:“柯大哥,要不、还是我来喂你吧?”
柯寰连忙自己用右手舀了一勺粥:“没事儿、没事儿,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多谢、多谢,我自己来吧。”
还没等如坐针毡的他、把面前的一碗粥喝完,唐乙带着自家的大夫,也慢悠悠晃到了门外:“哟,有些人平日里和我们吃饭,都嫌麻烦,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可以在这里坐半天,只为看别人怎么吃饭?”
“滚!”唐恬下意识地刚从嘴里蹦出这个字,马上看了柯寰一眼、羞红了脸,走到门外的大夫身边,“华先生,这位柯公子是唐门的朋友,还麻烦您费心了。”
“了然、了然。”华大夫面带微笑,拎着药箱走进了屋内,只剩下相互“嘁”了一声,各自别过头去的唐家兄妹在外面。
诊视了片刻,重新为柯寰上药包扎之后,华先生才向唐乙回禀道:“这位柯公子本身伤势不轻,但不知用过何种良药,不仅溃烂之处开始消腐生肌,受损的经脉也在自行愈合。”
“以老夫方才的观察来看,只需再悉心调养十天半个月,左手便能活动自如了。”
柯寰听言,心中很是吃惊:被铁指甲贯穿的腕部,竟然这么快就能恢复,难道是前天、经过那小姑娘医治的缘故?
唐恬更是欣喜万分:“太好了!柯大哥,你就在我们家多休养一段时间吧,唐门里也多的是各种疗伤的灵丹妙药。”
“不可、不可。”柯寰连连摆手,“既然伤势已无大碍了,我还是要先赶回本派总坛去。唐小姐的美意,在下心领了。”
“柯兄不就是想早点回去,让记挂你的同门安心吗?”唐甲此时也来到了这处园子里,“这还不好办?你且安心住下,我遣人去蜀道派报信,岂不是两全其美?”
柯寰还没来得及推辞,旁边的唐恬已经按捺不住了:“大哥,那你还不快点去安排?”
“我这大妹妹,看来真是长大啦。”唐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便派人取来了文房四宝。
盛情难却,柯寰也觉得刚来住了一晚、又这样匆匆离去,有点太不拿唐家兄妹当朋友了。
将这几日经历的大致情形,以及过几日再返回蜀道派的事情写成了两页书信后,唐甲立刻唤来了一名心腹之人,命其快马加鞭送往崖门山。
柯寰能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