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十分熟悉的广场之上,自己的师姐妹们五六个一组,被一条麻绳紧紧地捆在了一起。
那根绳子先是绑在了一个人的手腕和脚腕之上,然后再穿出来,将她与另一个人用同样的方法,束缚成了一串。
这几个人便只能背靠背坐着,如同聚拢的柴垛一般,难以动弹。
伴随着偶尔传来的轻微啜泣声,柯寰看见这一侧的边缘、距离自己最近的几位师姐妹,不仅头发凌乱、脸上沾满了泪水和污渍,破烂的衣服也好像是一条破口袋一般,就这么胡乱地套在了身上。
除了黏成一缕一缕的发丝,她们露在衣服外的肌肤之上,不仅能看到些许的伤痕,还沾染着鲜血与不知何物混合成的紫黑色斑块,在火光的照耀下,简直是触目惊心。
平日里那些高贵美艳、娇俏动人...都荡然无存,只剩下或目光呆滞、或闭眼抽泣的一副躯壳。
除了这些被捆在一起、歪坐在地上的五六十个同门,在大殿的台阶之下,还有四名师姐。
她们都是斗气境界较高的几名弟子,如今也被吊在粗糙的木架下方,全身上下鞭痕密布,胸膛的起伏微弱地几乎都难以看见了。
而在这些师姐妹中间,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赤裸上身的壮汉。
看他们身边散落的空酒坛,应该是把总坛库存的酒酿搬了出来,喝得有些酩酊大醉了。
“你傻站在那里干撒嘛?再过来喝两碗嘛。”对方的一个同伙,摇摇晃晃地从大殿后走了出来,“麦将军刚刚去他们分舵,把那个什么掌门都打成重伤了,这个时候,不会再有人来啦。”
本来站在靠近小山坡这一侧的大汉,立刻应了一声,又四下张望了一眼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他们这些人嘛,也太不堪一击了,早就该直接杀过来了,还非要搞这么麻烦做什么嘛?”
眼看原本站在三个角上放哨的人,都被叫进了广场边的小屋内,柯寰又伏低身子,往前走了几步。
地上躺着这些壮汉的样子,和那个中年男子差不多,尤其是那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五官,几乎是如出一辙。
还和另外一伙人很相似--迪丽娅以及她的随从!
柯寰刚刚想到此处,突然听见大殿内响起了一片嘈杂的声音。
连忙退了两步之后,只见一团白色的东西从殿门飞了出来,顺着台阶滚到了下面的广场之上。
那是一个人,还是一个自己认识的女人。
跌落到地面的华慧若慢慢抬起头来,依旧痴痴呆呆地微笑着。
这阵响动,让那几个钻进旁边屋里的家伙,慌忙跑了出来。一见到从大殿走出来的中年男子,立刻跪倒便拜:“恭迎麦将军!”
火光映照着那张柯寰熟悉的面孔--几个时辰前带人突袭雅镇分舵的,果然就是他们口中的“麦将军”。
“你们是觉得可以纵情享乐了吗?”看着台阶下那些酒醒了大半、惊恐万分跪拜下去的壮汉,中年男人的眼里满是杀气,“蜀道派的总坛是被我们占领了,但王女真正的心腹大患还没有铲除。你们最好都给本将军警醒着点,否则,我一样会把你们的脑壳挂在异乡的树上!”
没有半个人敢吱一声,只是不断趴着磕头。
这个麦将军走下台阶后,一脚踩在华慧若的身上:“你们几个过来,把这个女人给我吊起来。”
那四个从屋里出来的大汉,连忙跑过来。两个人先去把一名蜀道派的弟子、从木架上解下来推到一边,然后一起七手八脚地、将拖过来的华师姐两只手腕,用绳子绑了起来。
那个长相最为猥琐的家伙,用力把穿过门形木架的麻绳向下一拉,华慧若整个人随即就被吊了起来。
只见她双脚脚尖正好挨着地面,两只手臂又斜又高地、被两边的绳子扯到了头顶上,整个人好像个“丫”字一样,悬在了木头横梁的下方。
麦将军似乎对手下如此麻利地执行完自己的指令,十分的满意,背着手、慢慢踱到了华慧若面前:“本将军对你刚刚念叨的那些字句,很有兴趣,你再完完整整地背给我听一下嘛。”
“嘿嘿、嘿嘿嘿...”华师姐痴傻地笑着,“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麦将军连忙使了个眼色,他旁边一个还穿着那套黑衣服、手里拿着纸笔的手下,连忙凑到了跟前记录。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华慧若又重复了一遍。
“嗯、嗯,不足胜有余。”中年男人焦急地催促道,“后面的,后面是什么,接着背给我听嘛。”
“嘿嘿、嘻嘻...”华师姐把头转了过去,“你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掌门说了,不能说给坏人听。”
麦将军勃然大怒,一拳击中了华慧若的小腹:“你敢戏耍本将军?”
一大口鲜血从她口中喷了出来:“坏、坏人,你们、你们果然都是坏人。”
“对,我就是坏人。”麦将军一把抓住华慧若秀发的根部,“你要是不让坏人得到想要的东西,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恶狠狠地说完这句话,松开手退到一旁后,又给身旁的一名手下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