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个鬼!”趴在床上的陆六柳,把头别了过去,“当我不知道呢?你住的地方独门独院,离这里几百丈远呢。”
“这你都知道?我刚刚怎么听说没人管你呢?”柯寰走过去、趁着说话的工夫,一下揭开了他背上包扎的棉布。
只听这个老陆“哎哟”一声:“你身边那个仪什么?对、仪梅师太,安排得挺好,吃饭喝水、收拾屋子之类的,都有人管。只是...”
“只是安排来照顾你的,不是仪真小师太。”柯寰岂能不知他的心思,“所以,你就大呼小叫的,让人把她叫过来了?”
陆六柳自己慢慢坐了起来:“也没有大呼小叫啦。我只是先跟派来照顾我的师太们说,男女授受不亲,要自己换药。”
“然后等她们一出门,我就在里面装作手够不着伤口,惨叫了几声而已。”
柯寰把已经拿在手里的药瓶,又放了回去:“像你这种人,活该伤口溃烂流脓。”
“不过我就有些纳闷了,既然仪真都被你诓骗来了,你刚才又在她面前装什么正人君子呢?”
老陆伸手从枕头下面拿出了另一个药瓶,递了过来:“还是用唐门的伤药吧,崞山派这破药效力当真一般。”
嬉皮笑脸地把瓶子塞到柯寰手里,他才接着往下说道:“你这个榆木疙瘩怎么会明白?其他人是其他人,仪真小师太是仪真小师太。在她面前,兄弟我不自觉地就没有那些虚浮浪荡的念头了。”
“是何法术,竟让你这家伙生出了改邪归正的心思?”柯寰说着,抠出一坨药膏,抹在了他的伤口处。
“啊...爽!”陆六柳被刺激地一下绷紧了后背,“当时紧紧抱住她,那软玉温香,就连被刺了两剑,竟也毫无痛觉了。”
“细枝结硕果啊。要说初见之时,我可能还只是觊觎仪真的美貌,但此番经历之后,我陆六柳已决定--今生今世只愿与她双宿双飞了。”
柯寰又在他背上抹了一把:“所以刚刚在那欲擒故纵,不成想被仪竹给撞破了。”
“嘶...什么叫欲擒故纵啊?我那是真的不愿让她为难。”老陆又疼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咦?欲擒故纵都知道了?你小子跟着我,也开始生出这些花花肠子了?”
“就算我是欲迎还拒,也比你不解风情来得好一些。我问你,这两天是不是都没有去看看人家唐恬妹子?”
听柯寰说,唐家兄妹已经下山赶去京都了,陆六柳又摇了摇头:“你呢,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唐小妹呢,是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夜思君不见君、也不肯自己往下游,就这么相敬如宾吧。”
只是“相敬如宾”吗?为何自己对她,与面对那谁谁谁时,心中的感觉全然不同呢?
一边默默思索着、一边给老陆换好了药,对方又再次开口了:“要不,你也尽快赶去京都吧?”
“啊?!”柯寰手里的药瓶差点脱手了。
“你想什么呢?”陆六柳扭头看了他一眼,“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多事儿,是不是都和迪丽娅那娘们儿有关?”
“她既然要去京都,想必这里面也有不可告人的机密。”
“为了彻底消除蜀道派、崞山派,还有华国其他斗盟的隐患,是不是应该先清除她这个祸害的根源?”
“就算不为别的,唐门之人这次卷入其中、身在最危险的京都,作为朋友,难道你就一直在见性峰上作壁上观吗?”
柯寰何尝不想与他们并肩作战啊?
只是崞山派的重担还压在头顶,一时之间、自己也是分身乏术,难以兼顾啊。
陆六柳推了一把呆坐在床边的柯寰:“行了,老子要睡了,你自个儿回屋慢慢琢磨去吧。”
原来,当两个选择看上去都很正确的时候,只能选其中一个,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情。
古人说: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那要是两头都是“熊掌”呢?
迪丽娅,你还真会给人出难题啊。
又是辗转反侧的一夜,第二天起来刚见到仪梅,就被对方看出来了:“掌门,昨夜是没有休息好吗?”
“你说,我要是此时离开见性峰,会不会出什么乱子?”柯寰好像是在问她,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仪梅闻听此言,却是大惊失色:“啊?掌门,你这是何意啊?”
“没有,没有。”柯寰这才回过神来,“我只是在想,如果最近这段时间,去一趟京都的话,崞山派这边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来?”
梅师姐总算松了一口气:“掌门的意思,是想去京都会会那个楼兰的王女,看能否彻底解除本派、乃至整个华国斗盟面临的威胁吧?”
不愧是协助崞山派掌门近十年的心腹,果然冰雪聪慧。
柯寰点了点头:“正是。就为这个,昨晚几乎一夜未眠。”
仪梅并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停顿了好一会儿:“弟子自然是不愿掌门离开的。”
“虽说本派的大小事务,我可以为你代劳一部分,但咱们身在斗盟之中,最终还是要靠斗术实力说话的。”
“那个楼兰来的王女、是否还有后手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