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没来,自己昨晚也没睡安稳啊。
柯寰一边想着,一边偷偷瞟了瞟唐恬。而对方只是瞪了唐乙一眼,就径直往前去解除机关了。
穿过浓雾,来到“鬼见愁”的悬崖边,已经有早一步赶到的家丁,将铁索桥架设好了。
到了对面之后,唐甲便当仁不让地去到最前面带路。
没想到,这条通往大丽的隐秘小道,他居然也如此熟悉。
刚过午时,柯寰他们就已经翻山越岭地进入大丽境内了。
还未到盛夏,这一片的天气就变得潮湿闷热起来。
柯寰一行人施展身法、穿过一片丛林靠近那片大湖之时,早已是大汗淋漓了。
被异常强烈的日光照射着,别说是人了、就连湖边的那些鸟兽看上去,都有些无精打采的。
难怪唐甲要选在这个时辰潜行进来,果然有他的道理。
躲在树荫下吃完了干粮,柯寰仔细辨认起了此刻所在的方位。
如果估算没错的话,这里距离叶羽泽应该不远了。
把突破口选在叶羽泽,柯寰也有自己的想法。
既然那位圣女对他们如此重要,在知晓斗盟会大举进攻之后,圣月教众不可能将其孤零零地扔在外围。
唐家兄妹也认同这一判断。
而且叶羽泽相对来说,是他们距离益州最近的一处重要场所了,先从这里开始探查,也更为稳妥。
四个人都吃好喝好后,又沿着湖边前行了约一个时辰,就能看见那一排排的木屋了。
远远看过去,除了有一个四人的小队,在往来巡逻之外,几乎见不到固定守卫的人影。
这哪里像即将要与斗盟开战的样子?
蹲在草丛里又认真观察了快三刻钟,才看见有几名圣月教众伸着懒腰、手里拖着长刀,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有些不对啊。”柯寰对身边的唐甲说道,“依我上次来这里所见的情形,叶羽泽这里的教徒,虽然修为普遍不算太高,但由于承担着保卫圣女的职责,每个人都十分精干警觉,绝对不会如此散漫。”
另一边的唐乙说道:“会不会是因为天气太热了,现在又正值午时,看上去才这么懒散的?”
唐恬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亏你还和圣月教接触这么长时间了,他们虽不是什么正规的军士,但对有关自己信仰的事情,却比华国的很多将官更为尽心尽责。”
唐甲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说,那位圣女如今十有八九,并不在叶羽泽内?”
柯寰点点头:“如果他们真的把这位圣女请回赤水崖去了,那明显就是要依托她强大的实力,与斗盟在圣月教总坛一决生死了。”
唐乙蒙上了面纱:“到底在不在,等我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唐恬那边也拿好了弓箭,正准备先帮着扫清一些障碍时,柯寰却突然表情痛苦地捂住了肚子。
好痛。
这种久违的疼痛感,却让人心中升起了一丝喜悦。
看他头上已经渗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唐恬心急如焚地刚刚凑到跟前,就听柯寰说道:“别管我,你们仔细听一下,看能不能听见口弦琴的声音?”
口弦琴?
唐家兄妹尽管十分疑惑,但立刻都照他所说,四散开后、屏声静气地侧耳倾听起来。
还是唐恬最先有所发现:“在侧后方的树林里,声音就是从这边传过来的。”
柯寰连忙让唐乙和唐甲扶着自己,跟在她身后,迅速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口弦琴声虽断断续续,但越来越清晰可闻了。
披荆斩棘地前行了一里多远,一座掩映在绿荫深处的茅草屋,便呈现出了它的轮廓。
一名身材婀娜的女子,正站在屋前,含着薄薄的口弦琴、轻柔地吹奏着。
正是袁洁瑛。
眼看她又吹完一段之后,默默取出琴片,就准备转身进屋了,腹中疼痛消失的柯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发现周围异动的袁洁瑛,刚刚握住腰间的皮鞭,就听来人轻声唤道:“袁姑姑,是我啊。”
放出黄色斗气的柯寰,一个起落就到了她的面前。
袁洁瑛看清了他的面目之后,又惊又喜,眼眶中竟有些湿润了:“柯...你、你果真还活着?”
“这不是好好的嘛。”柯寰说着还调皮地转了一圈,然后指了指跟在身后的唐恬三人,“他们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袁姑姑的右手一直放在皮鞭之上:“怎么?你们是为斗盟当先锋来了?”
这下换成柯寰有些吃惊了:“姑姑,你知道斗盟要围攻圣月教之事了?”
“哼。”袁洁瑛冷笑了一声,“你们各门各派里那些吃里扒外的奸细,恨不得比试看谁先把这个消息送到大丽来,好去教主那里邀功请赏呢。”
听对方这意思,去追问到底是何人,好像也没有太大意义,柯寰只是揉了揉肚子:“那姑姑你是知道我前来叶羽泽了?”
“这个倒不知道。”袁洁瑛晃了晃手里的口弦琴,“只是这几天闲来无事吹着玩,想着万一你到这附近了,还能惦记起我这个姑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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