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郑世诚非常警醒,几乎在盛泽站在他床前的那一刻就睁开了眼睛。
盛泽抬手揭下了脸上地半截青铜面具,“郑大人,别来无恙。”
“你是?”郑世诚不动声色的起身,目光犀利的朝盛泽看过来。
盛泽退后了一步,让营帐中微弱的烛火照在自己脸上。
郑世诚总算看清了他的面容,眼眸蓦地睁大,“你……太,太子殿下?!”
“大人不必惊慌,本宫并未死在那场大火之中。”盛泽淡淡道。
郑世诚看着他的目光颇为复杂,以至于忘记询问他为何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
晋承帝中年才得了嫡长子,一出生就将其立为太子。
可小太子的出娘胎起,身子骨就不怎么好,为了让他好好活着,晋承帝和先皇后忍痛将其送到璇玑山,跟随某个隐士高人学艺锻体。
刚开始太子每年都会回宫,在宫里住上两三个月,跟着晋承帝学习朝政。
等太子十岁以后,回来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但最少每三年还是会在宫里住上一段时间。
如果晋承帝就他一个儿子,这样的生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可惜的是,在太子出生之前,晋承帝还有一个庶长子。
晋承帝一生共有两子三女,对历朝帝王来说,算是子嗣单薄的了。
而鉴于太子如此情况,朝中多的是“头脑精明”的大臣,在太子未曾出现的时候,早就私下达成了某种默契。
当朝太傅是旗帜鲜明的太子支持者,以他为首的一帮文臣武将,奉太子为主;而另一派则以靖国公马首是瞻,暗中支持大皇子盛湛。
郑家历来都是纯臣,也就是所谓的中立派,谁都不支持,谁坐上皇位他们就支持谁。
在今晚之前,郑世诚心里还是有遗憾的,盛湛登基后的所作所为,让人觉得他并不适合坐这个位置,郑家真的要效忠这样的人吗?
如今盛泽主动找上门,郑世诚隐隐有所猜测。
“不知殿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郑世诚稳了稳心神,拱手问道。
盛泽并未拐弯抹角,“郑大人乃是经国之才,若死在大晋的内乱之中,实属可惜,还请大人前往鄂北,他日我必不让郑大人之才埋没于任何争斗之中。”
郑世诚的眼底好像有亮光一闪而逝,可想到郑家的组训,他还是张口拒绝了,“多谢殿下抬爱,但微臣一家世代效忠帝王,此时若走,便是叛逃,史书上定会留下累累骂名,还请殿下见谅。”
“郑大人此言差矣,”盛泽微微挑眉,“我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相信郑大人已有所猜测,身为大晋的肱骨重臣,你确定要效忠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
郑世诚浑身一震,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可是……”
“儿啊,你糊涂啊!”
就在这时,营帐门口忽然传来郑世诚熟悉的声音,他猛地抬眼看去,愕然道:“娘?您,您怎么……”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死脑筋?”郑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几步走上前来,“现在都啥情况了,你还想着做什么纯臣?真要做纯臣,那也得是龙椅上那位的位置来得正,才值得咱们郑家豁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