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娘子亲口说了自己的际遇,引来阿秀等人心有戚戚。
教印染的刘阿婆道:“当时六姑娘托人找上我时,老婆子就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哪怕我的儿孙都不同意,我也要来。”
刘阿婆的一生也过得很不容易,她的印染技术全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在鄂北这个布匹生意并不发达的地方,日子过得很艰难。
但,任何时候,当某个技术变得稀有,当这个人将这项技术钻研到极致,都会带来整个行业的变化。
鄂北的布匹行业的确不怎么样,但刘阿婆的刘氏印染法却是江南地区的印染世家都多次找上门寻求合作的存在。
阿秀抿抿唇,腼腆的开口,“我……小时候我也想去学堂,但学堂的先生告诉我说不收女子,那时候我就想若是学堂能收女子就好了。如果咱们女学能办起来,以后再有想读书的女子就不会没地方去了。”
很质朴的愿望,可在从前,她们想都不敢想。
沈清浅看着面前这些面色激动的女子,心头也不由得涌起阵阵浪潮。
这世上谁活着都不容易,对古代的女子而言更甚。
“各位夫子,我年轻识浅,若是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家不要吝于指出来,我们唯有知道自己的错处,才能针对错误来改正。”
沈清浅很快就将话题带开,不让众人再沉浸在之前的思绪中。
书院的培训内容是早就计划好的,整整一个月的培训,从思想层面和教学方法,再到实践都有涉及。
女学这边,阿秀,胡娘子,刘阿婆等人纷纷展示自己的手艺,引得一片喝彩。
可一到让她们试着讲课的时候,问题就来了。
“同……同学们,你,你们好……”阿秀站在讲台上,结结巴巴的道,眼睛都不敢直视台下的沈清浅等人。
沈清浅嘴角挂着浅笑,示意阿秀继续,“没事的阿秀老师,多讲讲就好了。”
其他人也附和道:“对对对,阿秀你继续,一会儿我们指不定还不如你呢!”
阿秀被台下比她还紧张的人逗笑,心里忽然就没那么紧张了。
“纺线织布是件很需要耐性的事,若是坐不住,自然学不到什么东西,但如果能静下心来用心学,这将是一门能让你们一辈子不愁吃穿的手艺……”
阿秀给众人开了个好头,胡娘子等人也很快克服了紧张忐忑的心情,之后讲解得越来越顺畅,到最后甚至都有些收不住。
沈清浅见状,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这下她不用担心了。
……
书院这边在紧张的筹备开学,鄂北军中,开启了新一轮的征兵。
这次的征兵与以往不同,并不是强制性的,预计征兵五万人,盛泽将这支新兵命名为“鄂北自愿军”。
自愿军的一切训练和待遇都跟鄂北军一样,但在非战时,这支自愿军需要解甲归田,随时准备征召。
更让人意外的是,这支自愿军征召的范围竟然包括那批十几万的外族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