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鬼把楚子航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路明非越听越觉得这件事情抽象，这师兄得多倒霉才能碰上这茬子事情。
“校长为什么要放任奥丁带走龙骨十字？”路明非问。
“我跟他之间的交易不涉及到这些事情，我也无法阻拦。”
“不是，我记得校长告诉我他没有跟奥丁做交易呀？而且咱俩不是说好了先弄死奥丁再说吗？”
小魔鬼无奈苦笑道：“之前没有，怪我我告知了他修改记忆的事情。而且他也知道你距离完整的权柄只差与利维坦的一战，所以，事情变得棘手了起来。”
“我现在返航。”
“没有意义的，你赶回去又如何？和楚子航联手对抗奥丁？你别忘了，昂热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制衡你和奥丁，还有没有苏醒的尼德霍格。”
“为什么事情还是成了这个样子，是因为我没把一切告诉给校长吗？”路明非望着不再走动的挂钟，“还是我不够果断，没有及时战到能容纳全部权柄。”
“你要这么说的话，你确实错过了两次机会。第一次，耶梦加得和芬里厄。如果你没把这件事交给楚子航，现在你已经可以容纳全部权柄了。第二次，学院内乱，我给过你机会强行容纳全部权柄，可是你拒绝了。”
“我以为这一次能轻松些的。”
“当你想要救下这么多人的时候，一切就不会变得轻松，而是更难。”小魔鬼安慰道：“就算你提前告诉昂热这一切又如何？他只会觉得自己的制衡之法没有做到完美，你指望他放弃仇恨？”
路明非沉默着，他了解昂热的仇恨，是这份仇恨撑着昂热前行，让他放下仇恨比杀了他还要难。
小魔鬼继续说道：“事已至此，没必要纠结。至少诺顿和耶梦加得的龙骨十字里没什么力量，给奥丁就给奥丁吧。哥哥，你没有自信的话，我有。”
“我现在只想快些逼出利维坦。”路明非昂起头，“我想看星空了。”
小魔鬼打了个响指，两人的位置从房间里来到了甲板上。
星空宛如一幅巨大的画卷铺展开来。无数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璀璨的宝石镶嵌在深蓝色的天幕中。温柔的海风轻拂着脸颊，带来一丝丝凉意。
路明非躺了下来，享受难得的宁静。
命运如洪流，冲刷着所有人的生命。
路明非本以为重来一次，他能驾驶着诺亚方舟，逆流而上，斩断一切。
但慢慢的，他发现自己只是架着一叶扁舟，于激浪里艰难前行，稍微一个不注意就被浪打翻，亦或者直接被冲到下游。
他还是摆脱不掉小魔鬼，也摆脱不掉昂热。像是他自己的命运，却又有些差异。
“尼德霍格那边怎么样了？”路明非问道。
小魔鬼：“奥丁正在着手，毕竟他一直都想吃了自己的父亲。”
“昂热知道庞贝的事情吗？”
“我没告诉他，但他没那么蠢。”
“那么大的仇恨他都压得下来吗？”
“总不能把计划弄乱，光杀死一个庞贝可满足不了屠龙狂人。”
路明非突然问道：“你恨他吗？”
“还好，这就是昂热很特别的地方。虽然我目前的处境有他的功劳，但确实恨不起来，只是觉得他有些讨厌。”小魔鬼也躺了下来，望着星空，说道：“其实从他漠视陈家跟奥丁勾结时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路明非叹息道：“我也猜到了，他不会允许你强到无人能敌的状态。”
“可我们都没办法，杀了他，你老爸就会彻底消灭我。而你呢，你又不希望死。哥哥，你太贪了，有些贪得无厌。”
“总不能让我活得跟以前一样衰吧，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包括你。”
“所以，自受其果咯，怨不得外人。”
“我从没有怨过谁，我只恨自己能力不足。”
“你已经很优秀了，绘梨衣、源稚生、佐伯龙治……如果最后真的胜利了，老唐、夏弥，他们都会回来的。”
路明非微笑着，风撩起他的发梢，“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些话。”
“毕竟你也快死了。”
对啊，快要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没什么害怕的感觉。
“你觉得谁会赢得最后的胜利？”路明非问。
“拿不准，等吃完诺顿和夏弥残留的那点力量，奥丁就彻底稳固王位了。尼德霍格，即便刚苏醒，他也具有王的位格。混血种一方，终极武器足够的话也很具有威胁。”小魔鬼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庞贝也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他也在着手‘皇帝计划’。”
“前世不就是这样吗？只不过被奥丁破坏了，导致尼德霍格孵化成功。天空与风的两个二愣子，都蠢得很。”
“这一次就不一定了。”
“随意，反正是你收拾烂摊子。”
“我肯定帮你收拾得好好的。”小魔鬼举起手掌。
路明非会意，与其击掌。
“你老爸离开森林了，应该是来找你。”小魔鬼说道。
“他还是坐不住了吗？几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