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把鬼都吓了一跳。
屏幕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肤色惨白,身穿黑色衣裳,领口处更有着古怪的银色花纹,修长白皙的手指放在在唇边,此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画面只是一闪而过,被质问的恶鬼满头冷汗,沉默着没有出声。
【快说!】
面对炭治郎的逼问,他瑟瑟发抖:【我、我不敢说!】
【我不敢说。】
【我不敢说…】
恍惚中又回到了那天。
屏幕上,蓝发人口吐白沫,满脸血污,脖颈处更是被惨白的大手紧紧攥着。
只要不眼瞎,基本上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蓝色头发的男人,就是方才的沼泽鬼。
【绝对不能说出去。】
男人身姿挺拔,手上死死攥着蓝发人的脖颈,任凭对方如何挣扎,都无法撼动一二。
【绝对不能把我的事说出去。】
响起的声音悦耳又带着轻微的磁性,可落在被挟持的人耳中,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
露出的下半张脸俊雅绝尘,男人口中的话语却叫人不寒而栗————【你敢说的话我立刻就能知道。】
【我随时都在看着你。】
“他就是…鬼舞辻无惨。”
鬼的始祖。
看上去比魔君还可怖。至少…妖魔们面面相觑:至少,只要他们不太猖狂,魔君基本上不搭理他们。
杀阡陌只对自己的脸感兴趣,做事向来随心所欲。
【我不敢说!我不敢说!】忆起一切的蓝发鬼疯狂挣扎。
{仿佛连骨髓深处的在颤抖般的恐怖的气味。}
看着他疯疯癫癫的模样,炭治郎心绪繁乱:{鬼舞辻无惨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小心!】
【我不敢说啊啊啊啊!】一直表现得十分害怕的鬼,双臂一震,顷刻间长出了手臂!接着,他猛扑了上去!
临死前的反扑没有任何作用。炭治郎只是愣了下,又不是被定住了。
砍下的脑袋滚了几圈,灰飞湮灭。
{又什么都没问到。}
叫他难过的另有其事————将祢豆子变回人的方法如今一点消息都没有,饶是炭治郎再豁达,也不免沮丧。
【炭治郎?你没事吧?】
他停顿的时间太长,花千骨抱着昏昏欲睡的祢豆子,茫然无措:【祢豆子要怎么放进去?】
要是不小心撞到箱子里面会痛的吧?
【啊、我来我来。】
被一句话唤回了神,这个小少年赶紧将自己妹妹从同伴怀中抱出:【祢豆子…是为了回复体力所以在睡觉吗?】
【应该是了,她一直在拼命保护大家呢。】看向祢豆子的目光柔和无比,花千骨眉眼弯弯:【了不起。】
作为鬼,却在拼尽全力地保护人类,真的很厉害。
【千骨也是,还要过来帮助我,辛苦了。】
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花千骨挠挠头:说实在的,她觉得自己都没有帮上什么忙,炭治郎自己一个人也完全可以斩杀这三只鬼。
【比起这个,】她用眼神示意炭治郎去看另一边:【那位先生是?】
重新背上箱子的炭治郎顺着方向望过去————不远处,穿着棕色外衫的青年跪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地面,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
【和巳先生。】想起青年的身份,他慢慢靠近:【你没事吧?】
【……】和巳慢慢抬起头,嘴唇颤抖了半天,话还没出口,泪已经在眼眶打转:【…失去了未婚妻,觉得还能没事吗?】
未婚妻被那个鬼抓走了吗…花千骨站在原地,眼眸低垂。屏幕没有放出她的心声,无人知晓她心中所想。
能听见的,只有炭治郎清朗的声音:【和巳先生,不论失去多少,都只能继续活下去。不论受到多少挫折…】
突然响起的咆哮声打断了他的话。
【你又懂些什么!你这样的小孩子!】抓着眼前少年的衣领,和巳越说越激动。
【请放手!】
一只白皙的手自一旁伸出,和巳抬眼一看,却是那包子脸,柔和可爱的女孩,此时她细眉倒竖,嘴唇紧抿,正牢牢抓住自己的手臂。
【你…】
【和巳先生。】少年的声音再度响起,和巳回过头,对上了了一双赫色的眼眸,其中是温柔、是悲伤,唯独没有嘲讽和轻蔑。
一双温暖的手握了上来。
炭治郎轻轻地将和巳的手从自己领口处摘了下来。
【我们要走了。】
没有多余的话,他只是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残缺的布料:【请收下这个。】
【如果这里面有里子小姐的东西就好了。】
瞳孔微缩,和巳颤巍巍地接过这样东西,此时此刻,竟有些近乡情怯。
抖着手,他缓缓将其打开。
完全忽略了其他饰品,那大红色的蝴蝶结,占据了全部心神。
【……】泪水模糊了视线,拿着这仅存的一点念想,和巳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一般,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们走吧。】对着沉浸在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