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木屋中横倒一地的尸体,寒林内睁着竖瞳含着泪的鬼之少女…
穿着暗绿色羽织的黑发少年、抱着胳膊的金红色头发青年、戴着蝴蝶发饰的少年…逝去的亲人朋友一个接一个地从心底浮现。
沉寂了许久的记忆匣子不受控制地自动张开,爆出触目惊心的血色。
【……呼——】压抑的情绪一朝反弹,两个孩子俱是怒从心起,连瞳孔都隐隐泛红!
【炭治郎,千骨,冷静。】就站在二人身前,感受到身后两人暴涨的气势,富冈义勇略启唇:【冷静。】
【我叫你们冷静!】
只是,嘴上如此说着,他也是额上青筋鼓动,眼生血丝———正是怒不可遏。
【你们很烦,】隔着四五米的距离将三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鬼舞辻无惨叹了口气,看上去还有些无奈:【非常烦,烦得要死。】
【我实在是受够你们猎鬼者了。】
耷拉着肩膀,他百无聊赖地说道:【只要开口无一例外都是那句为死去的父母子女兄弟姐妹报仇雪恨。】
【既然已经侥幸捡了条命,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没有说话,富冈义勇面色却逐渐发青,握刀的手都在咯咯作响。
【……】呆呆地注视着面前的鬼王,花千骨总疑心自己是不是太累,以至于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是她听不懂人话,而是面前的恶鬼,根本就不会说人话。
炭治郎更是听得人都懵了,瞪大了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单看他们的反应,无惨也知道这几句话并不被认同,只怕这些猎鬼人心里都在思考如何把自己千刀万剐了。
虽眉眼依旧平和,他却是发自内心地更加感到困惑了:【就算家人被杀了,你们又能怎么样呢?】
为什么要以脆弱的人类之躯来向强大的鬼复仇呢?
而且他还是鬼王。
这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接受自己幸存的现实,继续过原来的生活不就完了吗?】
慢慢收紧了抓在刀柄上的手,炭治郎张了张口,从干涩的喉咙中迸出几个字:【你究竟在胡说什么?】
站了少顷,花千骨忽然抬起了脚。
【嗒——嗒——】
一步一步,踏在木板上,足音虽不重,却让听见的每个人心尖俱是一颤。
【无药可救。】直视着前方的黑眸暗沉沉无半点光亮,伸手将炭治郎拦在后头,她低低出声:【已经没必要再和这种东西浪费唇舌了。】
【人跟畜生能有什么话可说呢。】
【我是畜生?】出人意料地没有动怒,鬼舞辻无惨冷嗤一声:【可你们在我面前也与害虫无异。】
【只要把被我杀死当成不幸遭了天灾就好,】许是觉得自己面前的猎鬼人智力堪忧,他又叹了口气,索性稍稍解释了一下:【根本没必要把死亡想得太过复杂。】
【暴雨、狂风、地震、火山喷发…】
歪理一套接着一套:【无论这些天灾害死了多少人,都从没有人试图向它们复仇。】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与其一直纠结于过去不放,还不如找份零工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绝大部分人类都会这样做,为什么只有你们不肯呢?】
【原因只有一个,】无惨侧过脸,竖起食指:【那就是猎鬼者全都不正常。】
“猎鬼人不正常…?”别说仙道一方瞠目结舌,连魔道一方都被这鬼舞辻无惨的一番话给惊呆了。
———虽然说他们妖魔也是烧杀抢掠、滥杀无辜,但他们好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并且晓得杀了人被寻仇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这鬼王说的是什么?
紫萱浅夏满面尽是嫌恶之色。旷野天、茈萸、云翳、莫小声等人也是皱眉的皱眉,撇嘴的撇嘴,均是一脸菜样。
“鬼话连篇!”
叫人惊讶的是,第一个骂出声的居然是魔君杀阡陌。他是拍案而起,丝毫不顾风度地指着屏幕扬声恶骂:“我看是你不正常!!”
“倘若这般论,那你千年前得了病,你治什么治?!后面变成鬼又为什么要寻蓝色彼岸花?寻什么能克服阳光的鬼?把一切都当是天灾不就好了吗!!”
“此言甚是,”按下滔滔怒火,世尊摩严冷哼一声,破天荒地赞同了魔君大人的话。他骂人比较含蓄一些:“这蠢物智慧有限,果真难成大器,且不通人性,与野兽无异!”
“即是如此,”崂山、天山、昆仑山等一众掌门也是心火旺盛:“那缘何看猎鬼人不满?”
“按他之说,当作天灾不就是了吗?”
长留上仙白子画一句话总结所有:“孽畜当杀。”
“………”大能们的发言没有压制音量,后方的一干人听得是清清楚楚,只是弟子们也并无什么害怕之意,而是不约而同地叫好:“倘若无惨敢出现在我们世界,定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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