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位年轻的更夫,眸光清澈,面容真诚,让人实在无法心生厌恶。
两人目光偶有交汇的时候,她发现他的脸上总带着一股浅浅的笑意,其中似乎还有几分宠溺的意思。
禾岁葑心中很是纳闷,自己怎么会对他的笑容生出这么奇怪的感觉来。
他怎么可能会对她有任何宠溺的理由呢?
“小哥,你赶紧离开此地,今日之事只怕不会如此简单就了结。”
禾岁葑何等慧质灵心,退婚一事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她不希望骊若璟继续牵扯进来。
为今之计,她只让他赶紧离开。
事实上,禾岁葑也已经看出来,骊若璟并非是打更人,可是为何一身打更人的装束?
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她虽然很好奇,却很聪明地保持缄默,并未在这件事情上刨根问底。
骊若璟当场摇头拒绝,“我若就此离开,那你‘夜会情郎’的污名,只怕是这辈子都洗不清,更会伴随你终生,你可知这后果有多严重?”
女子立世本就比男子要艰难,若是再没有个好名声,她这一生都将无比辛苦。
骊若璟面色凝重,他怎么可能就此离开,他若是走了,让她独自一人面对这一切吗?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怎么舍得让她遭遇那些!
骊家的男人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欺负!
这事儿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了,他这堂堂的臻·虚空界未来之皇还哪来的脸出门见人?
听到骊若璟的话,禾岁葑只是苦涩一笑,“我这样的人,往后也不图许配什么好人家了,只求青灯古佛相伴,平静地走完这一生便好。至于其它的,实在无力去奢求什么了。”
这些年她已经十分努力,不断地尝试过修炼,可是她连最基础的攻击测试都通过不了,踏入修行一道的资格都没有。
今时今日,整个定鹰镇里里外外都知道,禾家三房的五小姐是个无法修炼的废物。
父母双亲外加四位兄长,多年来为她遍寻良药,却怎么也改变不了她的情况。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不要再给自己的亲人平添更多的负担了。
赵慕熹之所以不惜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诬陷她不贞不洁,也要斩断这门婚事,就是因为已经看出来,她无法修炼,这辈子已经到头了。
因此,赵慕熹绝对不会允许他自己被禾岁葑这样的废物拖累的。
赵家也是抱着“及时止损”的目的,才会纵容对今晚发生的事情。
“我这般无用,就不必再拖累他人了。”
禾岁葑无奈自嘲,她已经让家族沦为整个定鹰镇的笑柄,兄长们更是为了给她寻觅良药,耽误了不少时间,是她拖累了兄长们的修炼步伐。
每每想起这些事情来,她的心中都充满了愧疚。
如今跟赵家断了婚事也好,至少她不用时常面对赵慕熹那张虚伪的嘴脸了。
“不,你不是任何人的拖累,你只是没有正确的修炼路子和法门,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教你,并且保证你在一年之内,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你?”禾岁葑闻言明显一愣,她盯着骊若璟看了又看。
面前的男子比她也大不了几岁,为什么在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么自信满满?
“你可知道,我的祖父、外祖父、兄长们,请了多少名医,甚至是丹师来为我查看,最终什么原因都找不出来,你何来的自信能帮我?”
“葑葑,只要你点头,愿意与我结为夫妻,我便告诉你为什么!否则,恕我无可奉告。”
骊若璟并非是在逼婚,事实上,她若是不同意嫁给他,他就算是说了,那法子单靠她自己,和她的家族,也是根本无力承担的。
“你此话当真?”禾岁葑咬着牙,死死盯着骊若璟,分明是想从他的表情里探究出什么,至少想要确定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拿她说笑。
“求娶之心,天地可鉴。此生,唯有葑葑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月光下,他年轻的面庞上流淌着深情的凝视,话语给了她莫名的安定。
“一生一世……一双人……”禾岁葑恍惚着重复着这句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你不纳妾,不养外室,这辈子就我一个人!”
“当然,葑葑一人足矣,要那么多女人干什么,她们谁都不能跟你相提并论。葑葑,实不相瞒,今日我便是知道赵慕熹要如此对你,所以才替了那位更夫来这里。”
“你来这个禾家别院,已经半月有余。这半月来,我每晚都来这里看你,只是没有一个好的理由站到你的面前。”
禾岁葑听到他这么说,一时之间哭笑不得,“你这人真是……所以你就趁机让赵慕熹的人把你当成是……是那啥,给带进来了?”
“我觉得……这法子相当不错。”骊若璟咧嘴一笑,“反正如今,外头应该都知道你有个情郎了。”
“葑葑,你觉得我这个情郎如何?若是觉着不错的话,葑葑可否考虑一二,尽早与我缔结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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