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望再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发现自己根本不在白天的竹林里,而是不知在哪个树林里面。
自身被绑缚在一棵大树上,不仅如此,他还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林梓萱和林乐山围着他架了个火堆,上面正烤着不知从哪打来的山鸡,香味扑鼻而来。
顾南望几乎是刚醒,林梓萱就发现了。
她拿着烤好的山鸡,凑近他,“别白费力气了,我打的可是鲁班扣,你越挣扎绳子就越紧。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给你下了点软筋散。”
“鲁班扣加软筋散,神仙都难逃。”
顾南望听她说这话,立马就放弃挣扎了。
“那就请林姑娘赏在下口吃的吧,顾某今天好像只吃了一顿。”
林梓萱拿着山鸡故意在他面前一晃,“想得美!先老老实实回答本姑娘的问题。”
“说,你为什么跟踪我们?”
她一边问一边给林乐山使了个眼色,林乐山会意,立马就扣住顾南望的脉门。
顾南望陡然被人扣住脉门,浑身一震,但又知挣脱无望,且这两人如果真想杀自己,早就动手了,于是立马又放松下来。
“顾某没有跟踪两位,确实是恰巧碰上的。竹海居那位主人是我父亲生前的好友。我想着毕竟是长辈,来都来了,自然是该去拜会一下的。”
“但见两位拿着信物都进不去,而我身上并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所以便打算离开。”
“至于我为什么比两位早到,我想是因为我是骑马,而两位是走路的原因。因为那片竹林不好上,所以我将马绑在了竹林之下。”
“不知道过去了这么久,我的马有没有被人牵走,那毕竟也是我花了钱买来的。虽然脚程慢、脾气大,但磨合了好长时间,还真有些舍不得它。”
林梓萱与林乐山对视一眼,林乐山松了顾南望的手,道:“脉象平和,不像是在说谎。”
林梓萱知道他说的这些应当是真的了,哼声道:“这不是能好好说话吗?之前干嘛不说人话?”
顾南望只是笑着,他心道,原来这两人是以脉象来判断自己说话的虚实,并不是在威胁自己。
知道自己没了生命危险,他便更放松了。
“其实我很好奇,两位看起来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就是雇不起马车,至少也该买两匹马上路吧。”
林乐山许是觉得顾南望对他们来说没有危险,直接就说实话,吐槽起林梓萱来。
“还不是我师妹,她非说骑马上路目标太大,路上万一遇到什么事我们不好躲。我就不明白了,我和她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谁会平白无故地盯上我们?”
男女主会,剧情也会!
林梓萱扯下一大块鸡胸肉塞进林乐山的嘴里:“吃你的吧。”
她接着看向顾南望,顾南望很是上道,立马拍起她的马屁来:“林姑娘真是聪慧过人,看事高瞻远瞩,行事滴水不漏啊。”
林乐山双眼瞪圆,面上惊讶不已,似乎对顾南望的能屈能伸感到十分震惊。
林梓萱却对顾南望的态度很是受用,她抬手打了个响指,“把他的扣解了。”
林乐山任劳任怨地听林梓萱使唤,顾南望的绳子解了,可药效还没过,他整个人虚浮地靠在树上,“林姑娘可否高抬贵手,再把解药赏给在下?”
林梓萱伸出右手食指怼在顾南望眼前,“最后一个问题,你父亲是谁?”
提起父亲,顾南望很是尊敬,神色都正经了不少:“家父顾九霄,‘斗疑斑虎归三岛,散作游龙上九霄’的九霄。”
林梓萱仔细回忆了下,她好像没在原着里见过这个名字,她转脸问向林乐山,“你听说过没有?”
林乐山茫然地摇头。
顾南望心中疑窦丛生,这两人连北梁皇朝的一字并肩王都没听说过,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林梓萱这下确定他可能真的是原着剧情之外的人物了,她伸出手掌在顾南望的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顾南望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随着她的动作晃了一晃,随后便觉身体里的力量在慢慢复苏,他赶紧打坐运气,不消片刻,身体已恢复正常。
林梓萱一手拿了一个鸡腿正散漫地吃着,见顾南望看了过来,用鸡腿指着林乐山:“饿了找他去,山鸡大半身家都在他手上。”
顾南望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看的林梓萱,白天与林梓萱交手时被她暗算,还以为只是自己大意了,可从她刚刚那轻轻一掌看来,她恐怕是个用毒的高手。
顾南望从小受高人指点,传授武艺,单就师父亲传的子母剑,便叫旁人难敌。
他自负武功不弱于江湖上的高手,之前以一挑整个卧龙山的山贼时,也不曾惧过半分。
若非当时要保护山寨里被抢来的普通百姓,只他一人,是绝对不会被伤得那么重。
但眼前这个姑娘,看样子,轻功未必有自己高明,武功也未必比自己厉害,可这毒术嘛,她若是出手,只怕自己只有倒下的机会了。
怪道师父以前常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顾南望这么想着,当即站起身来,撩起下衣的长袍,双手合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