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林梓萱站在屋顶上看着下面楚凝雪和景以苍在十五具尸体中间那爱情的小火苗开始乱窜,暗中感叹道,这就是命啊。
这是命运对她熬夜看书的惩罚,也是对她明明翻到一本烂书不丢到一边还继续看完的惩罚。
人呐,果然就得适当地挑一挑,拣一拣,不能因为太长时间的缺失,就来者不拒。
这样碰到烂货的几率就会非常大,书是,人也是。
不挑书,就是林梓萱这样,不挑人,就是楚凝雪那样。
直到楚凝雪跟在景以苍身后看他把尸体拖走,林梓萱才扭头对顾南望说:“其实我有化尸水,但我不想给他们用。”
“我就想看着他们忙来忙去的。”
谁知顾南望传来疑惑的眼神:“化尸水?”
林梓萱没想到顾南望这人看着老道,江湖经验竟然这么缺乏,“就是一种洒在尸体上,但是片刻就能将尸体消融化掉的药水。”
顾南望听了只觉得十分好奇,他看着林梓萱:“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药水?”
林梓萱耸耸肩:“功效说是这样,但我没试过。”
顾南望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与林梓萱说:“师父,其实弟子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但不知该不该问。”
这话若是换了别人说,林梓萱定要道:“既不知该不该问,那就别问。”
可这话是顾南望说的,在一众原书男主男配的衬托下,林梓萱觉得顾南望这人尤显清新脱俗,所以对他的态度也十分之好。
“无事,你尽管问。我能答的都答。”
顾南望似乎在组织语言,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师父这毒术到底是从何学来的,若是师门传承,但罗山兄似乎完全不懂。”
“可若不是师门传承,师父又是如何习来得。毕竟毒术和武功不一样,稍有不慎便会沾惹上自身。”
林梓萱见他是想问这个,这倒没什么不好说的。
“这毒术确实是师门传承,只不过传到我……师父这一代时,他老人家觉得这些都是下作手段,上不了台面。”
“因此,毒术在他当上掌门之后,就没人碰了。我也是无聊的时候,翻了门派里的藏书阁才找到的好几本记载着各类毒药功效的书。”
“觉得十分有意思,这才取来偷偷自己配着玩儿的。”
“至于我师兄,他跟我师父的想法是一样的。只是我不用瞒着他配药而已,他也不敢去告我的状。”
顾南望想,原来是这般,“那还真是可惜了,其实我倒是觉得这与毒无关,是使用的人的问题。”
“譬如师父这般,毒术便是傍身之用,若换了其他人,想必是用它来害人了。”
“武功亦是如此,有些人习武是为了防身,有些人习武却是为了害人。”
顾南望说到这里,朝林梓萱拱手告罪:“一点见解,并非是对师祖不敬。还望师父莫怪。”
“英雄所见略同,”林梓萱毫不在意地挥挥手,“不怪不怪,我以前在家里时,也经常骂他老古板,只不过是背地里。”
顾南望闻言轻松一笑:“看来师父以前虽然在门派里未曾出来,但想必应该过得很开心,至少比现在好。”
还真是,那个时候虽然担心会被主角迫害,但总觉得是在好久以后的事情了。虽然每天都在为了自保作准备,努力练功和炼药,但确实很开心、很自在。
因为身份原因,她在苍鸣派是掌门林远风的独女,整个苍鸣派上下是围着她打转的。
对比下现在糟心的人和事,还真是那个时候更好。
现在唯一的安慰也就是顾南望这个便宜徒弟又贴心又懂事。
林梓萱伸了个懒腰,太晚了,也该回去补个觉了。
她朝顾南望说:“我们先回去睡一会儿吧,他们埋完尸体估计就要来找我们了。到时候又没得睡了。”
顾南望一路和她回到了落脚的客栈,在林梓萱进她自己房门时,说:“师父,我与你打个赌。你这一觉肯定可以睡到大天亮。”
林梓萱只觉得以那三人想保命的心思,这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她只是对着顾南望有礼貌地笑一笑,笑完之后反应过来有幕篱挡着,什么也看不出来,才说:“借你吉言。”
然后就飘进房间睡觉去了。
而这一觉如顾南望所言,林梓萱直接睡到大天亮。
她不是被人叫醒的,她是被饿醒的。
真是奇怪了,萧景彦和景以苍不来找她倒情有可原,一个是不想和她说话,一个是守所谓的君子之礼,不会来敲她的房门。
楚凝雪这个惜命的,竟然也不来找她。
林梓萱抱着这种疑惑出了客房,顾南望已经在客栈大堂等她了。
见她来了,顾南望连忙起身告罪:“弟子不知师父何时起,所以尚未备下饭食,以免放凉了。”
“既然师父已经起了,弟子这就叫小二送饭菜过来。”
林梓萱只觉得隔了一夜,哦不是,应该是半夜,顾南望对她的态度愈发恭敬了,这是什么情况?
但她没问,她也不好问出来。
于是问了点别的,“现在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