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浓也不知道她师徒二人在打什么哑谜,但她素来对林梓萱是有话直问:“小善人,怎么听你的意思,你好像不想杀他啊?”
林梓萱回道:“怎么听你的意思,你好像很想杀他啊?”
华浓没问到自己想知道的,还被林梓萱反拿捏了。
“我想杀他不是很正常吗?他给人家姑娘下春药,要不是因为他是皇子,我们药王谷是绝对不会放过这种人的。”
这话的确是越说越真,林梓萱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华浓道:“最好是。”
华浓被她看得毫无底气,开始转移话题:“你们接下来要去干嘛?”
夜已经深了,如果不出这个事的话,林梓萱早睡下了。
所以华浓这个问题问的毫无意义,她也不打算回答,反而说:“连烧好几间屋子,你家公子也不怕老谷主知道。”
看华浓的样子是真不怕,“谷主忙着解暖春情,哪有功夫管外面的事?”
“还在治?”林梓萱非常吃惊,“我记得吃午饭的时候,就在解了,直到现在?你之前不是说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待上十几天吗?”
事实上,治病解毒这种事别说治上十天半个月,甚至三五七年的都有。
但天数拖得越长,每天的用时就越短。
相反每天的用时越长,天数就越短。
从午饭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时辰了,若是十几天都这样,先别说楚凝雪受不受得了,就是那个老谷主恐怕都难坚持。
华浓有些茫然:“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公子也没说。”
林梓萱想了一下,“你之前提到的那个郎中和他的夫人是怎么治的?”
“两种情况不太一样,而且当时谷主就没赶上。那个小郎中找到我们药王谷的时候,他的娘子——”华浓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自杀了。”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林梓萱骂道。
“你不是说有个好官吗,没把那国舅给收拾了?他要是还活着,我一定要去上京杀了他。”
华浓:“人家官也不大,没那个本事。不过你也不用想着去杀他了,那个国舅已经被人砍了。”
林梓萱总算是听到一件这种仗势欺人的人有报应了,她还挺佩服那种明知对方有权有势,照样敢动手的侠士:“哪位义士干的,这也算是大功德一件了?”
华浓伸手指了指顾南望,努努嘴:“他爹。”
林梓萱看向顾南望,心里有些疑惑:“你竟然不知道这件事?”
顾南望说:“我知道,但我了解的情况是皇后的亲弟弟抢了一个平民百姓的妻子,那被抢之人不堪受辱,在他府上自杀了。”
“对方的丈夫告来,我爹便把他杀了。我并不知道这里面牵扯上了暖春情。”
林梓萱虽然觉得恶人已被惩处,但死去的人终究也不会回来,或许那女子的爹娘和丈夫更希望她活着,而不是杀了恶人抵命。
“你们就非得等到人死了,才出手吗?”
顾南望听她的意思,知道她是误会了,刚想解释。
华浓就在一旁开口道:“这也怪不了老王爷,那国舅本身就不是住在上京的。小郎中还是托了我们谷主,才一路被保护去上京告状的。”
华浓说到这里,又开始眉飞色舞起来:“你不知道,那个国舅听说老王爷要杀他,他不往别处跑,竟然跑到上京去找他姐姐了,就躲在皇宫里面。”
“结果老王爷提着刀冲进皇宫,当着皇后的面把他的头给砍了。”
“还告了皇后一状,皇后被训斥,连她老爹的国公之位都给撤了。”
林梓萱吐槽道:“这皇帝逢人告状好像都会惩治,但我怎么听他口碑不行?”
华浓解释:“这只是你今天恰好听到的两件事罢了,他不管的事多了去了。”
“昏庸无度,就只知道享乐,完全不管百姓的死活。”
“他老爹费尽千辛万苦保下来的江山,我觉得差不多也要……”
华浓说到此处,突然发觉自己对着林梓萱与顾南望说了太多大逆不道的言语,林梓萱倒还好,可顾南望他怎么说也和上京牵扯不开。
她便噤声了,不安地看着顾南望。
顾南望全当看不到,没想到林梓萱倒是对华浓的一番话颇有感叹:“看来北梁江山真是要完了。”
此话一出,不光是华浓惊讶,就连顾南望都紧张地看着她:“师父,小心祸从口出!”
林梓萱觉得这两人根本就没必要那么紧张:“怕什么?天高皇帝远的,先别说他是否能知道,就是知道了又能将我如何?”
华浓因为林梓萱这句话,心中对她的敬佩之情又上升了一个阶段,“小善人,你真的是女中豪杰啊。”
顾南望无奈扶额:“女中豪杰这个词是用在这种情况下的吗?”
林梓萱倒是想起一件别的事来,她不好意思地与顾南望道歉:“是我刚刚说错话了,你爹做的事已经胜过这世上许多人了,我却还要苛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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