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裂痕……林梓萱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顾南望看样子好像不是很在意,但也算是惊奇:“是虫尸的毒渗进去了,用了药,没了正常。”
“这位老人家当真有些本事。”
林梓萱知道顾南望这句话是在提醒自己,看那婆婆知道的东西和治毒的手段,只怕不是一般的有本事。
如果那个虫尸落到了她的手上……
“那个虫尸呢?”林梓萱赶忙问道。
顾南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立马答道:“已经烧毁了,他自然是不能留的。”
刚刚有些紧张了,林梓萱这才松了口气。
于是她就发现自己的手还掐着顾南望的下巴,两人这副模样属实有点暧昧啊。
意识到了之后,下一秒林梓萱就松手了。
本来已经稍微和缓的气氛突然地又变尴尬了。
林梓萱让自己不要多想,她不尴尬的话就不用管顾南望有多尴尬了,但问题是她没法不尴尬。
怎么办呐,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碰见这种好像和男女感情有关的事情,她完全没有经验啊。
之前之所以能对萧景彦、景以苍不屑,对冯怀岁侃侃而谈,是因为她不在乎那些人,也不想和那些人扯上关系。
现在她是怎么了?
不行,林梓萱要趁着自己胡思乱想想出更离谱的事情之前开口,把这事给翻篇了。
但或许是心有灵犀吧,她和顾南望都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口。
“我对‘夫妻’也并没有那么在意,我们当时在药王谷的那些弟子面前不是也假装得很亲密吗?”
“这避毒丹当真厉害,以后师父佩戴在身上,也不用怕那南纪的御虫之术了。”
“……”
“……”
天呐!人家都不提什么夫妻,她好端端地说什么夫妻呀,到底是谁比较在乎?
“那个老谷主确实对你很好啊,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却没留给他的徒弟。”
“当时情况紧急,我也不好跟她解释得那么详细,听她误会了你我是夫妻,我也没放在心上。”
沉默,又是突然的沉默。
林梓萱伸出手来,做了个一刀切的手势道:“不提‘夫妻’了,把这个话题揭过。”
顾南望点点头:“好,好。”
这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说话,好像更奇怪了。
林梓萱双手在被子上乱弹钢琴,从脑子里抽丝剥茧出一个想法来:“嗯,我们是不是要先找到冯怀岁她们呀?”
“然后呢?”顾南望问。
听顾南望这语气就是不想,林梓萱也不坚持,她反问顾南望:“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顾南望似乎在林梓萱昏睡的这两个时辰里已经把后面的路想清楚了。
“如果你不愿再管这件事,那等你伤养好后,我们立刻折返,回北梁。之后你想去哪儿,我们便去哪儿。”
“如果你还是想接回华浓,拖住萧景彦,那我们只能留在南纪,从长计议了。”
顾南望之所以会有前一种想法,主要是针对林梓萱受伤后心境可能发生变化才想出来的。
他和林梓萱的经历是不一样的,他第一次动手杀人在卧龙山,第一次见到人性险恶也是在卧龙山,第一次差点丧命还是在卧龙山。
而反观林梓萱,今天极有可能是她活了这十几年来第一次受的最重的伤,也是第一次吃过这么大的亏。
她原先的想法太过于理想化了,有些幼稚,有些不成熟,毕竟这世上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人的思想太过复杂,人心是最难算的。
林梓萱没说话,她何尝不知道顾南望说的第一种是对她们最有利的。
但她怎么能就此丢下华浓不管,她若是不认识华浓也就罢了,不知道她的处境也就罢了。
还有萧景彦,若是就此抽身离去,那岂不是放任萧景彦回京夺嫡了。
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是都白费了,脸都露了,苍鸣派的安危又怎么办?
可是她又无法对顾南望说出自己要选第二种,由着顾南望陪她去冒险吗?而以她对顾南望的了解,顾南望也不会任由她赶走他。
顾南望见她这样,就知道林梓萱的选择了。
“那你先好好养伤吧,先把腿上的伤养好。冯怀岁她们就不必找了。对她们来说,你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至于其他的,”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凑到林梓萱耳边低声说,“你可以想想办法,让那位老人家教你御虫之术。”
林梓萱本来因为他的靠近还有些不自然,可听到顾南望的话,她又惊了。
她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她那么怕虫子的一个人,怎么学御虫之术?
“你找她不是更合适吗?你那么会拜师 ,既然能有两个师父,有第三个也不足为奇。”
顾南望没想到林梓萱会是这种较为排斥的反应,但又想想她对虫子的态度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学会了御虫之术,说不定就不怕虫子了。”
“你要是……”林梓萱本想和他呛声,却突然发现好像根本就不知道顾南望怕什么,“你怕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