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萱只能实话跟江威说了:“宁师伯已经死了,是我动的手。”
林梓萱补了一击道:“就在云州城的时候。”
说完她又补了一击:“我也是在云州城遇见的计师伯。”
江威似乎是被林梓萱的诚实梗住了,当然实际上他本身也是懊悔不已。
在云州城时,他便从江宝儿的口中得知救了平威镖局的人是会使毒、会易容的,使毒和易容这两样本事其实放在江湖上并不算稀奇。
可一手毒术能撂倒云州城整个黑市的人,绝不多见。
那时平威镖局上下都想找到林梓萱这个恩人,只是她没留下住址,也没留下姓名,脸也是换来换去,不好找这才离开的。
但江威有他找人的法子,他只是不想找。
一来是因为他乃是苍鸣派的弃徒,真遇上了同门的后辈,若被认出来,人要打要杀,他带着整个平威镖局的人难以招架。
二来是因为莫道,莫道的毒还有易容还有他忘却前尘的种种绝对是派中弟子做的。
而鉴于苍鸣派弟子非故不得外出,这个救了平威镖局的恩人很有可能就是对莫道下手之人。
江威与莫道一路同行许久,见他本人还算良善,习得武功也是出自同一门,联想到自己如今的下场,更是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意思。
因此在镖局里的人没找到林梓萱这个恩人的时候,他便说什么有缘自会相见,撺掇着众人离开了。
要早知道是这样,怎样也要在云州城去见一见林梓萱,说不定什么恩怨早就清了。
“是你杀的宁权,你怎么杀的他?用毒?”江威沉默了半天,再出口时却是这句话。
林梓萱如实道:“准确地来说,是他自愿赴死的,不过毒药是我提供的。死之前他还说是他对不起老掌门。”
为了防止这句话不是林梓萱自己脑补出来的 ,她又问向一旁顾南望道:“他是不是说过这句话?”
顾南望颔首:“他说过这句话。”
然后林梓萱就看向江威作摊手状,“就是我说的这样。”
“果然是他,竟然真的是他。”果然仇恨能激发一个人最大的潜能,江威原先看着是活不了多久的面相,现在倒是一脸还能再活五百年的模样了。
怒发冲冠,咬紧牙关,“就这么死了,当真是便宜他了。”
林梓萱觉得江威这句话非常符合她的观念:“我也觉得便宜他了,可是当时我时间有限,而且我对他没啥深仇大恨,又实在做不出来什么折磨他的手段来。”
江威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听师侄你的意思,你也觉得这么死便宜他了,为何?”
林梓萱道:“因为宁师伯就是血手十三,他是杀了许多恶人,可他也杀了许多无辜之人。”
“就凭他手上沾染了那些无辜之人的鲜血,就这么让他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江威顿时呼吸变得十分粗重,胸腔也起伏不定的,“他就是血手十三?”
好吧,林梓萱觉得自己再多说一两句,江威这心病估计就好了,当然也有可能气过头了当场暴毙。
“哎呀!反正他都死了,也做不了什么了,这件事不要再说了。”
林梓萱赶紧转换话题,不过也是她想不明白的一点来问江威:“江师伯你有本事,江湖经验也深,怎么会中商队的那种小伎俩,还被他们骗得下了狱?”
江威收敛了情绪便与林梓萱解释道:“看来宝儿是没有和你说清楚了,商队的这一单镖其实是她接的。”
“啊?”这林梓萱真是没有料到。
江威将事情原本道来:“这平威镖局是我和宝儿她娘一起开的,只是她娘走得早,这镖局便落到我一个人身上了。”
“最开始也是想做做生意,勉强糊口罢了。”
“只是江湖上的水深,我们是个小镖局,我尚在的时候还能撑着这镖局不倒,若是我去了之后,宝儿怕是撑不住。”
“去年年初的时候我就跟她提过此事,只是她不愿,她觉得我是看不惯她当家,想她嫁人,她非要证明给我看看,我便也只能随她。”
“和她说好,她必须签一个大单,路程要远一些,运送的货物得值钱些,镖局里的人随她调动,只要这趟镖成功运送到了地方,我便把这平威镖局交给她。”
“这才有了商队的那个镖单,她谈下来的生意,我当时一听便觉得此事有诈,只是我觉得顶多也就被骗点钱,这都无妨。存着让她吃教训的心,我就应下来了。”
“中间出了商队领头说改道的事情,我劝她说不如这镖单得毁了,赔钱这单不接了。她想证明自己,硬着头皮改道去了云州城。”
“云州城不是我们常走的镖路,路上的危险我也一一应付过去了。货物只要运进云州城就与我们无关了。”
林梓萱接口道:“可是江师伯你没想到拦住你们的不是黑道上的人,而是官府的人。”
江威叹了口气,“是,我是没想到商队竟然勾结官府做这种事情。以我的本事是可以逃,但平威镖局一同出来的镖师十几人,再加上还有留守家门的,我便不能逃。”
“官府想押个管事的,我自然不能让我